第50章 造反配嗎(第1/2 頁)
宗藩。 你罵他弄權行私,但不能罵他無知愚昧。 朝廷困境,社稷安危,宗藩瞭如指掌。 然而,讓他們把吃進嘴裡的肉吐出來,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江山安危,與我何干? 此間,肅王所言醍醐灌頂,點破宗藩之禍。 慶王不屑一顧,理直氣壯說:“這未免過於誇大其詞。” “哼。” 肅王輕哼,心生鄙夷,針鋒相對:“誇大其詞?諸藩不知,慶王就藩寧夏,就延安、綏、寧租賦,亦不知陝北災情重於關中嗎?” “西安永豐倉缺糧,延安延豐倉不缺糧嗎?若非洪承疇督糧,延豐倉內哪來的糧食,何至於布政使安排商賈運糧北上,何止於張三謨公開怒罵延安府官吏蛇鼠一窩。” 聞言,慶王面紅耳赤。 幸好皇帝徹查秦藩,若查慶藩被問罪就是他。 馬車內陷入詭異的靜默,良久,韓王翹起眼皮瞥了眼肅王,緊張的詢問:“肅王,暫不討論糧食,陛下安排我等來西安,是計劃殺雞儆猴,還是計劃一鍋端?” 這一問,道出諸王擔憂。 皇帝打破君王和宗藩百年和平,劍指秦藩,背後深意,必須好好揣摩。 肅王大義凜然說:“拋去事實不談,全是耍流氓。當今天下,國力漸弱,民力已疲。反觀藩王,田莊千頃,萬頃,既不納稅,亦不交租,還不服徭役,數以萬計宗親儼然成為大明的累贅。” “大明內有西南安奢之亂,外有遼東建奴之禍,江山不穩,社稷動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諸位好好想想。” 韓王不服,據理力爭:“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即如此,陛下為何大肆賞賜端王田地,即將安排端王就藩於陝。” 肅王毫不示弱,大膽預測說:“那是以前,今秦藩生變,端王焉能順利就藩,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馬車內,再度陷入短暫沉默。 秦藩被查,陛下削藩訊號非常明顯了。 端王沒法順利出京就藩,則坐實陛下削藩的訊號。 許久,周王合上卷宗,意味深長說:“陛下讓宗藩赴陝,明面為打消宗藩疑慮,實則肯定有殺雞儆猴的念頭,同時,也不希望嚴懲秦王,造成諸藩恐慌,故而,派遣我等來西安,不然,只需宣召我等進京,何須來回折騰。” 聞言,諸王心服首肯,內心疑慮稍稍化解。 慶王則打破砂鍋問到底:“若陛下懲處秦藩,以至於撤藩,我等該怎麼辦,是支援,還是為秦藩說情?” 輔車相依、唇亡齒寒。 今日我不說話,來日沒人給我說話。 周王,唐王,韓王,肅王端起茶杯輕吮,內心做個各種盤算。 國家危難之際,藩王理當支援朝廷,怎奈皇帝防範藩王勝於防賊。 合縱連橫,對抗朝廷,則是故意送人頭。 良久,周王出聲說:“我等皆為太祖後裔,冊封為守護邊境,故而,自然支援陛下。” 朝廷財政困難是不爭的事實。 除開源節流,劫富濟貧是上上策。 宗藩,恰好都是儲蓄罐。 所以,削藩,撤藩勢在必行。 欲自保,唯有向皇帝靠攏。 皇帝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這時,馬車驟停,傳來劉鴻訓的聲音:“王爺,秦王府到了,請隨同下官做見證。” 聞聲,諸王不安的心狂跳。 終於。 要開始嗎? 他們通讀三司會審的卷宗。 以張清為突破口,牽扯出秦王府長史,長史執管府中之政令,不王府官吏遭了大罪,各種鐵證指向秦王,世子,永壽郡王。 縱使多為貪汙,受賄,佔田,圈地之類的罪行,但秦王包庇張清殺害朝廷官吏,這條罪絕對逃不了。 以陳良知為突破口,查出官倉,按察司,秦王府監守自盜,官官相護,偷賣官糧謀取利益,更是鐵證如山。 何況秦王公然拒絕聖旨,這是挑釁帝王權威啊。 陛下一言定生死,今日怎麼對待秦藩,將來也會怎樣對待藩王。 鑽出馬車,諸王入眼瞧見李長庚指揮披甲戴盔,殺氣騰騰的京衛,四面包圍秦王府。 錦衣衛,持繡春刀,分列兩旁,等候調遣。 劉鴻訓手持聖旨,站在錦衣衛中央,向秦王府內高聲喝道:“聖旨到,秦王朱誼澏接旨。” 秦王府。 秦藩宗室齊聚,氣氛冷到冰點,所有宗室如臨大敵,披甲戴盔,佩戴刀劍。 世子朱存樞一身戎裝,不安的詢問:“父王,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嗎?” 話落,宗室所有人目光齊齊轉向秦王。 一步錯,步步錯。 秦王拒絕捐獻十萬石糧食賑災,讓秦藩走上不歸路。 現在大軍圍府,生死在一念之間。 秦王面色糾結,擰巴,悔不當初。 以前張清案鬧得滿城風雨,朝堂人盡皆知,陛下偏袒秦藩,沒有追究秦藩責任。 自從張清被抓,他就意識到陛下對秦藩深惡痛絕。 當王府儀衛左右永豐倉糧食,陳良知下獄,督糧官吏伏法,按察司塌陷,他就知道秦藩完蛋了。 大量宗室被下獄,秦王府風雨飄搖。 早知皇帝誠信賑災,當初何須惜糧惹來災禍。 聽著府外兵勇步伐聲,秦王清楚對方來者不善,怒斥說:“收起你們的心思,小心自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