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1/3 頁)
腦中緊繃的弦倏地斷裂,她忍不住往後退著,眼眸輕顫不停。
但那人似乎並不認識她,矜冷的眸乜斜掃過,似天生高人一等的矜貴。
師知薴似隱約看見他嘴角往上翹了翹,揚起手中的鞭子,如同那日在昏暗的地牢中。
她下意識心生懼意,再加之長時間的奔波勞累,完全禁不住這般驚嚇,竟直接昏了過去。
見她昏倒,顧蘊光慢條斯理地捲起手中的鞭子,低垂著濃長的眼睫,窺不見其神色,周身撲朔迷離地泛著漫不經心。
身後的杜叔明趕緊上前來,本是想詢問這位爺又為何停下了,突地目光一掃,頓住了。
他沒有想到竟是失蹤好幾個月的師知薴。
尤其是見她此刻衣裳襤褸,蓬頭垢面,露出來的肌膚上隱約還帶著傷疤,可見這段時間是受過何等磨難。
“認識?”
耳畔響起起冷然如寒泉之音,散漫中帶著危險的詭譎。
杜叔明心一咯噔,這顧侯爺一向肆意,當年能當街縱馬將沈府大小姐的馬驚擾,可見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
現如今卻停在此地,甚至還發覺他的怔神,不知心中是安的什麼心思。
一瞬間杜叔明思緒萬千,回道:“瞧著此女似乎極為眼熟。”
“嗯,是眼熟。”顧蘊光斜覷掃去嗎,遂收回視線,駕馬賓士而過,似那句話就是隨口一說。
杜叔明一時之間摸不準這位心中所想,看著莫名昏倒此地的師知薴,眉心暗釦。
前段時間師府被陛下下令抄家,女子並未充入軍營,男子也還在牢獄中,皆是由他看管。
年前寧王妃領著懿旨,從他這裡要走了這師三小姐,現在卻又莫名其妙出現在此處。
杜叔明抬眸看著前方的身影,心跳失律,有種京都從此之後,將不會再太平的錯覺。
按捺住心中翻騰思緒,喚來身後的隨從將人送回寧王妃身邊,然後緊隨而上。
……
暮色降落,絳河緩至,不似春分時節,也不再似冬日那般夜河不去,現在來得甚晚。
雲隱月色一輪滿,春寒料峭依舊有寒意,寧王府上的馬車一路奔疾至府門口。
寧王一下轎,大步流星地跨進大門,下人前來清掃寒塵。
“人呢,杜將軍送來的人,還在王妃這裡嗎?”寧王邊走邊詢問身的人。
“回爺,王妃還在外陪太后禮佛並未回來,杜將軍送來的人屬下已安排至別苑。”
寧王頜首,腳步不停地踅身過遊廊,停在院子時腳步才驟然停下。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氤氳著明亮燭光的窗戶。
鼻翼間瀰漫著微苦的藥香味兒,
師知薴躺在床上已經清醒很久了,但仍舊感覺自己似乎仍舊在昏暗的潮溼的暗牢中,在冰涼的河水中,奔波逃亡的路上。
門被輕輕地推開。
“知知。”
她眼瞳輕轉,看著眼前的溫潤青年,臉上毫無表情,冷得如雪巔之上的雪蓮,清淡雅緻。
寧王看著眼前破碎透明的女子,上前坐在榻邊,眼中閃過憐惜,“紫蘇,快將熱糖水端來。”
一旁照顧的師知薴的侍女忙將熱糖水遞過去。
“知知來飲糖水。”他伸手欲要將師知薴扶起來。
師知薴不經意地躲開:“王爺,師府如何?”
她已按照寧王妃的吩咐,九死一生從外面回來,想知道如今師府怎麼樣了。
寧王眼底閃過失落,手握拳放在背後,溫柔地道:“知知無需擔憂,師府如今還在大理寺中,暫無事。”
師知薴聞言心頭的大石落下,想來寧王妃說話算話,師府並未被流放。
寧王想起不久前得到的訊息,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白皙纖瘦的皓腕露出的肌膚上紅痕交錯,泛著淡淡的肉粉。
他心中微痛,捧起她的手,撫摸上面的傷疤:“那些日子是你受苦了,見你手腕似有傷痕,可好些了?”
師知薴把手抽回藏在後面。
寧王手僵在原地,指尖蜷縮,爾後收回來,語氣帶著苦澀地問道:“知知,你我當真要如此嗎?”
她就一身素色青衫在眼前,卻被籠上了繚繞的霧氣,觸不見,看不清。
就似過往那些情意不復存在。
聽寧王說至此處,師知薴實忍不住想扯出冷嘲的弧度,但如何都扯不出來只好作罷。
她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