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膝下並無黃金重(第1/2 頁)
(二祭祀不能鬚髮皆飄,這是我寫錯了,因為這幾天確實有些糊塗,請大家見諒,PS:還得要月票啊,大家別嫌煩。) 雖然在這個夜裡,有很多人沒有睡好覺,有很多人在忙碌著,甚至有些人是整夜都沒有入睡,而且蘇州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但是內庫新春招標的第二日還是如期到來了。 這是規矩,這是朝廷往日的規矩。 所以就算黃公公與郭錚以蘇州城禁嚴以及夏棲飛遇刺為由,要求轉運司將招標的日期往後推遲幾天,範閒依然斬釘截鐵,無比強悍地要求招標必須準時開始,一刻都不準推遲。 明家已經爭取到了一晚上的時間,如果再給他們多些反應的時間,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範閒揉著發酸的眉心,強行掩去面上的倦容,看著魚貫而入的商人們。他發現這些江南鉅商的表情雖然依然平靜,但眸子裡還是藏著股奇怪的情緒,看來昨天晚上夏棲飛遇刺的事情,也給他們帶去了極大的困擾。範閒只是暫時無法判斷出,這種變化對於自己的計劃是好還是……壞。 明家父子是倒數第二批走入內庫大宅院的人,身後跟著族中的長隨與帳房先生,滿臉溫和地四處行禮,官員與商人們稍一敷衍便移開了眼光,誰也不敢當著範閒的面,再和明家表現的太過親熱。 當明家父子在正堂前行禮的時候,黃公公與郭錚溫言相待,很明顯是在表示對對方的支援,範閒冷眼看著,笑著點了點頭,便揮手讓對方入座——明青達的眼神很奇怪,顯得很鎮定,看來對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並不怎麼害怕自己會對昨夜夏棲飛遇刺一事所進行的報復。 在大門關閉之前,江南水寨的人也到了。 夏棲飛的身後,除了範閒派過去的那幾名戶部老官之外,貼身的護衛就只剩下了三個,其餘的兄弟已經葬身在昨夜的長街之上。 今日的夏棲飛臉色慘白,看來受的重傷根本沒有辦法恢復,只是今天事關重大,所以他強撐著也要過來。 與身上的繃帶相比,他額上的白帶顯得格外刺眼與雪亮,他後方的下屬頭上也帶著白色的布帶,在這春季之中,散著股冰雪般的寒意。 帶孝入內庫門,幾十年來,這是頭一遭。 宅院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這樣一群帶著孝,渾身挾著殺氣的乙四房強盜身上,以嶺南熊家,泉州孫家為首的商人們行出房間,與夏棲飛見禮,輕聲安慰。 夏棲飛在下屬們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正堂之前,看也沒有看一眼第一間房內的明家父子二人,輕聲開口說道:“夏某還是來了。” 洪公公與郭錚的臉色有些奇怪。 範閒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馬上回復了平常,平靜一攤右手,沉穩而堅定說道:“只要你來,這裡就有你的位置。”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範閒這句話的意思,而黃公公與郭錚卻根本不可能由這句話指摘範閒什麼,今天江南總督薛清稱病而不至,如今大宅院之中,便是範閒官位最高,明擺著薛清是讓範閒放手做事。 但是明家的靠山們也不會眼看著整個局面被範閒掌握住,黃公公略一沉呤後說道:“夏先生,聽聞昨夜蘇州城裡江湖廝殺又起,貴屬折損不少……不過,這戴孝入院,於禮不合啊。” 夏棲飛的出身畢竟不光彩,所以明家那位老太君才敢請君山會的高手來進行狙殺的工作,畢竟如果能夠將夏棲飛殺死了,可以解決太多問題,而且事後也可以推到江湖亂鬥之中。 黃公公此時這般說法,不外乎就是想坐實這一點。 範閒卻根本不屑再與對方計較這些名義上的東西,倒是聽著黃公公說戴孝入院,於禮不合八字後,怒火漸起,雙眼微眯,輕聲說道:“黃公公,不要逼本官發火。” 這句話說的雖輕,但聲音卻像是從冰山的縫隙中刮出來,從地底的深淵裡竄出來……那般冰冷陰寒,令聞者不寒而慄。 不要逼本官發火! 這句話鑽進了黃公公的耳朵裡,讓這老太監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趕緊住了嘴——不和這個天殺的娘們兒少年賭氣,就讓他去吧,反正明家已經準備了一夜,呆會兒只要自己盯著就不會出問題,如果這時候讓範閒藉機發起飈來,誰能攔得住他?壞了大事可不好。 一旁正要開口的郭錚也是心頭一寒,趕緊將準備說的話噎了回去,昨天夜裡他們都以為範閒會在震怒之餘,莽撞出手,所以彼此都已經寫好了奏章,做好了準備,就準備抓住範閒這個把柄……沒料到範閒反而是一直保持著平靜,讓他與黃公公好生失望之餘,也都清楚,範閒心裡那股邪火一直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出來。 一想到倒在範閒手下的尚書大臣們,郭錚也退了回去,長公主要保的是明家的份額,又不是明家的面子。 …… …… 又是一聲炮響,內庫大宅院外的紙屑亂飛,煙氣漸彌。 範閒眯著眼,看著這幕有些熟悉的場景,不知怎的卻想到了去年,在離開北齊上京的那一天,聞知莊墨韓死訊的那一刻,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