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不去的家(2)(第1/2 頁)
万俟君酌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陶母和陶牛牛,大抵是受情蠱影響,他的心猛烈抽痛,猶如萬蟲撕扯。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不同的是,當年他會與之對抗,而現在他任由情蠱牽引,心中盡是下蠱人的身影。
“阿爹,你終於醒了!”
“她呢?”
陶牛牛被潑了盆冷水,懨懨答道:“阿爹忘了,她回皇宮繼續做她的訾妃娘娘啦。”
“牛牛……”陶母呵斥。
“她不回來,那我應是已經死了。”
“他們雪國人最善於下蠱,最愛騙人,非說什麼要阿爹心上人的血為藥引,我看分明就是什麼人都可以,他們是故意讓阿爹以為自己不喜歡阿孃的。”
“陶牛牛!”
万俟君酌顯得異常平靜,末了說了一句:“我是雪國國主。”
“對不起,阿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他們狻猊族人最愛下蠱騙人……”
万俟君酌的臉沉得厲害,嚇得陶牛牛不敢繼續說下去,只聽得他振聾發聵的聲音:“狻猊族乃我雪國醫族。”
“阿爹,你別被迷惑了。”
“牛牛,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父親是雪國國主的事實,我不強求,我們父子從今日起便恩斷義絕,再無干系。”
“阿爹,你在說什麼?”陶牛牛驚呼,“他們說的沒錯,那個女人就是妖妃,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
“滾出去!”
“阿爹!”
“你說的那個女人,為我雪國子民付出了一切,我對她的虧欠讓我甚至不敢再說愛她。”
陶母落淚:“我會好好勸牛牛,你別生氣,養好身體才是。”
“對不起。”
“這話你說過很多次了。”
“你是個很好的人,在不知道愛是什麼時,我承認這十五年我都過得很幸福,只是這偷來的幸福在阿梨出現的那一刻,都變成了悲傷的往事,我只要想到在我和你生兒育女,逗弄孩兒的日子裡,她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那些幸福的記憶就都變成了最沉痛的存在。”
“我……明白。”
“你怎麼會明白?我曾經那麼愛她,卻忘了她,愧疚之心超越情愛之時,我為自己不能再愛她而更覺愧疚。”
不知是情蠱作用還是心臟深處的痛感,万俟君酌撫著胸口,冷汗直流,痛入骨髓,每根骨頭都像是被折斷又接上,再折斷再接上,週而復始,唯有疼痛依舊。
訾盡歡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見他實在不好受,終於忍不住端藥進來:“該喝藥了。”
陶母拉著陶牛牛欲走:“我們先出去了。”
陶牛牛僵持著:“我不走,不能讓她單獨留下。”
訾盡歡朝陶母微拜:“今夜我陪著他會好些,等明日病情穩定,他便不需要我了。”
“聖女費心了。”
陶母強拉著陶牛牛離開房間,只留下陶牛牛一人吵吵鬧鬧的聲音。
“先喝藥吧。”
“你都聽見了?”
“大致吧。”
“對不起。”
“無妨,快喝藥吧。”
万俟君酌抓住那隻喂藥的手,又說:“對不起。”
“先喝藥。”她的眼中有淚,但話語卻是異常堅決。
那碗黑漆漆的藥被一飲而盡,藥碗掉落碎裂,發出陣陣清脆聲響。
万俟君酌緊緊抱著她,生怕一鬆手,她會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多年冰涼的身體,在他的靠近下,竟然可恥地回暖了,訾盡歡意識到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最善於捕捉她情緒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將人壓在床上,那隻壓著她肩膀的手,清晰可見地顫動著。
那張多年來一直試圖遺忘的臉慢慢靠近,訾盡歡會想,罷了,不如沉淪一次吧。
可到了最後,她還是說了那句:“阿梨不願意。”
万俟君酌忍住眼淚,似是在自嘲:“阿梨還真是一如既往,從未願意。”
“以前你只是想與阿梨做這件事,現在你只是想和阿梨一起死。”
“別對我這麼殘忍,你答應過我,若你終有一日啟用聖蠱,一定會讓我陪你一起死。”
“事實證明,我食言了,我做不到,我捨不得。”
“阿梨啊,我該怎麼辦?”
訾盡歡慢慢起身,靠著床沿,拉起裙襬,露出腳踝上的傷,笑著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