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廈將傾(第3/4 頁)
半生,用了那麼多人,不過是想將一個高枕無憂的位置留給你,結果你呢,親手將你老子送進大牢。”
周斐匍匐跪地:“爹,自古忠孝難兩全,孩兒要對皇上盡忠,亦不想您繼續彌足深陷,危害社稷,危害百姓。”
“那個女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是孩兒自己看到的,前年水患,百姓困苦,民不聊生,可您卻連賑災款都不放過,那次死了多少人,您知道嗎?”
“成大事者何拘小節,既為螻蟻,便該給強者讓路,為父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孩兒只知道,螻蟻的命亦是命!孩兒告退!”
“你個逆子!”
丞相死前,求見天景帝,彼時他本就漸白的頭髮一下子都白了,宛然一夕之間成為了古稀老人。
天景帝坐在牢房外,看著他:“丞相還有什麼想同朕說的嗎?”
“當年要不是老夫扶你登基,你何曾有今日?”
“若是丞相只想說這些,那朕沒什麼要同你說的。”
丞相大笑:“黃口小兒,豎子無知,老夫幫你奪了這天下,沒想到卻落得這般下場,這一局,是老夫輸了,但你也沒有贏。”
天景帝威嚴,不苟一笑。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張生是老夫殺的吧?”
“難道不是嗎?”
“張生掌司農寺後,老夫的確怕被他查出些端倪,可惜老夫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有人幫忙要了他的命。”
“大廈已傾,丞相覺得朕會相信嗎?”
“陛下可知,小兒書案上的畫,是何人?”
天景帝不做聲,只是比之方才明顯的胸腔起伏還是暴露了他此刻不安的心思。
“陛下聰慧無比,慧眼如炬,又豈會看不到猜不出呢?小兒書案上那幅他日日夜夜皆要看的畫像,正是您的訾妃娘娘。那張畫沒有臉,但畫上的鞋子卻是曾經在雪國盛極一時的簪花鞋,那花色正是訾妃娘娘最愛的月桂花。”
“就憑一幅沒有臉的畫像,丞相便想誣陷朕的愛妃?”
“陛下就不覺得奇怪?張生怎麼突然死了?那之前發生了什麼,您還記得嗎?那夜在城樓上,張生在眾人面前大肆宣揚當年他在你面前力薦訾妃之事,也就是說,當年要不是張生的鼓動,你不會出使雪國,更不會有後來的出征雪國,張生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閉嘴!”
“陛下生氣了?哈哈哈,說明陛下心中亦有猶疑。陛下還真是可笑,滅了她的國,卻妄圖讓她愛你!”
“朕叫你閉嘴!”
“雪國無數將士的鮮血,染紅了整個雪域高原,她是為了雪國百姓,才委身於你,她說她是真心,你就真的相信她是真心嗎?!”
“你閉嘴!朕是她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無上榮寵,給了她無上的榮耀,她不可能還念著那個沒用的雪王,不可能!”
“陛下真可笑!和死人比,你永遠都輸!”
天景帝宛若戰場上的逃兵,倉皇而逃。
天空又開始飄雪,漫天飛雪紛揚而落,像是天女散花般,於人間四散。
天景帝端著酒壺,大口大口地飲下,無人伴駕,無人通知,橫衝直撞地進了芳華宮。
臥雪正在寢殿裡背誦著《金剛經》,正背到中間一段:“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天景帝聞言大怒,將酒壺打碎在地,上前揪住訾妃的肩膀:“過去我得不到你的心,現在也得不到,將來也得不到,對嗎?”
訾妃肩膀生疼:“陛下您在胡言亂語什麼?”
臥雪見訾妃吃痛,上前制止:“您弄疼娘娘了!”
天景帝更加憤怒,將臥雪推倒在地,力氣之大,一下子便撞上了桌子,腰腹處傳來陣陣疼意。
“滾!”
“陛下!”
“臥雪,出去!”
“娘娘!”
臥雪還記得很多年前,天景帝第一次寵幸訾妃時,她便是坐在門外,那年她十五歲,什麼都不懂,只會哭。天景帝走後,她進去,看見訾妃衣衫不整,縮在床腳,垂著眼眸,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流,那時她嘴裡念著:“原來洞房是這個意思。”
即便過了很多年,臥雪依然忘不了她傷心絕望的樣子,這般暴虐的天景帝,令人害怕,害怕舊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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