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餘家(2)(第2/4 頁)
安撫完餘敏,霍佳又對餘老爺說:“爹爹自管忙其他事務,敏敏這兒兒媳會看著。”
“好吧。”
餘老爺走後,万俟君酌坐下撫琴,餘敏則不情不願地坐在那兒,霍佳在另一邊煮茶,動作嫻熟,神情恬靜。
“宮商角徵羽,雖只有五音,亦可變化世間萬千曲調,琴音亦是心音,琴意亦可傳達撫琴之人心意……”
万俟君酌彈得曲子向來大氣磅礴,很少彈那些哀婉的曲調,不知為何,今日彈得竟是一曲哀樂。
餘敏覺得很煩:“會彈不就好了,話真多!”
“好,那請餘小姐彈奏一遍。”
餘敏將手放在琴上,照著譜子,隨意彈著,別說情志,她的琴音半點美感都沒有,彈琴的手勢也與初學者無異。
霍佳搖了搖頭,無奈坐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彈琴要有耐心,切忌心浮氣躁。”
“大嫂,我要柳先生教嘛,你幫我去找他好不好?”
“敏敏,柳先生不會再來了。”
“我不要!”
餘敏賭氣離開,走了沒幾步,身後便揚起一曲更為哀傷的曲調,是霍佳在撫琴,她眼神木木的,空洞地看著前方,每個音符都透露出無限哀傷的心緒。
訾盡歡使了個眼色,万俟君酌便識趣離開,餘敏脾氣急,又是小孩子,耍起橫來也是說走就走。
“霍小姐琴彈得真好!”待霍佳一曲奏罷,訾盡歡由衷讚歎。
“霍小姐?”
“我覺得可能你比較喜歡這個稱呼。”
“姑娘聰明絕頂。”
“您說笑了。”
“像你們這樣聰慧之人,又豈會缺少區區趕路的盤纏?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既然霍佳言明,訾盡歡便也不客氣地問道:“我想知道巫醫和貴府有什麼關係?他緣何知道貴府諸多隱事?”
“老爺很信任他,時常向他求取長生法門,我一介婦人,與他並不熟。”
“聽起來倒是沒什麼。”
“不過柳先生和他很熟,在巫醫先生還沒到榕城前,他們就認識了,是很好的朋友。”
“柳先生?”訾盡歡會意,“多謝。”
霍佳抿了口茶,溫柔地看著她:“昔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覓知音,鍾子期病故,伯牙破琴絕弦,世上知音難求,姑娘可有遇見過一個比你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人?”
“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人?”
“是啊,遇見他時,你們會有說不完的話,你不用害怕自己說錯話,因為無論你說什麼,他都恰好明白。”
訾盡歡腦海浮現出當年成親第二日,便將有關聖女父母的秘密告知万俟君酌的事,這件事除了族長和族中長老,就連簪花她們都不知道,她卻理所當然地說了出來,現在想想,都覺得很震驚。
“嗯,可是即便如此,人還是會有秘密。”訾盡歡垂著眼,有些難過,又問起她,“霍小姐是遇見了一個可以對他傾囊相告,毫無保留的人,對嗎?”
“小的時候不懂,以為大家都是一樣,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後來不知怎的,心中那口深不見底的潭水竟起了波瀾,我的心開始悸動。”
“那個人是柳先生?”
“夫君不懂琴,重禮儀,有他在的地方,身為人婦,便不能抬頭,不能入座,甚至不能笑,他好吃,我就習得一手好廚藝,榕城的夏天很燥熱,我就站在他床邊為他扇風,他好面子,我就事事順著他,不敢有絲毫不順他的意……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我以為我可以這樣過一生,即便相對無言也能相敬如賓。”
“但事與願違了,對嗎?”
“我十六歲時嫁入餘家,三年無所出,夫君對我頗有微詞,家中亦是想了不少辦法,餵我喝了不少藥,後來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又落了胎,我心中傷懷,只能撫琴慰藉,可是他非但不能體諒,還說我整日只會彈這些哀傷的曲調,是因如此才丟了孩子,就砸了那把我最愛的琴,其實我從未怪過他聽不懂我的琴音,只是那是我嫁人後唯一的喜好,他竟也要毀了它。”
訾盡歡聽來很是氣憤,說:“如果是我,一定離開這樣的男人。”
“我發脾氣,家中人都勸我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要我體諒他,說他是因著喪子之痛,才脾氣暴躁,可喪子之人只有他嗎?”
“那你沒想過要離開他嗎?”
“霍家和餘家世代交好,我和他締結姻緣,在長輩心中乃是一段良緣,他們只會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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