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袁繼鹹出面協調(第1/2 頁)
自從陶令伴金卮,
醉倒芙蓉欲笑時。
血勝生來渾不改,
寸丹留與報君知。
看著手中一筆而就的七絕,袁繼鹹心中是百感交集。
這是他十二歲時的舊作《詠紅菊》,既頌揚了紅菊傲霜頂雪而血性不改的品質,也寄託了自己忠君愛國的情操。
只是,雖然他一心匡扶社稷,但卻有心無力。
就在一個月前,駐守在江西的左良玉部突然有了異動,他立馬察覺出不好,就準備進軍營規勸左良玉約束手下士卒。
正好,左夢庚也傳來訊息,說是請自己進軍營,有大事相商。
袁繼鹹當時也未做他想,就這樣怒氣衝衝的進了軍營,準備質問左氏父子。
沒想到,來的時候都好好的,左夢庚竟逼迫自己;準備假借大悲和尚案,汙衊當今非先帝血脈,以此響應桂藩叛亂。
自己嚴詞拒絕後,竟然被左夢庚軟禁,從此南冠于軍營!
想到這裡,他憤而提筆,繼續寫道:
“天地治亂,理數迴圈。
湛茲正性,鼎鼎兩間。
有懷鄉哲,炳耀丹青。
……”
還不等他寫完,就見左夢庚已經走了進來,對著他深躬一禮,一臉肅然的道:
“督憲大人有禮了。
前番是小子無狀,才會冒昧請大人來我軍營暫住。
小子這次過來,是專門向大人負荊請罪來的!”
袁繼鹹不知左夢庚這是唱的哪一齣,也沒客氣,冷哼一聲道:
“平賊將軍,當初你將老夫騙至軍營,說是有大事相商。
我與你父交好,所以也不曾懷疑;沒想到你竟軟禁老夫。
將軍,這就是所謂的‘請’嘛?
你左家的待客之道,是不是過於霸道了些!”
左夢庚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潮紅,轉移話題道:
“前番先父確實是有要事相商於大人。
南京大悲和尚案中,確實牽出了不少的疑點;加之,先父也是受了小人矇蔽,才會懷疑起陛下的身份。
先帝對我左氏父子恩重如山,我等有怎能讓皇室血脈受到玷汙……”
“慢來!
你說‘先父’,左平賊他……”
左夢庚見袁繼鹹一臉震驚的盯著自己,臉上的悲慼之色不似作偽,立馬想到可以打一打感情牌。
所以,他立馬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
“叔父,家父……家父已於昨晚仙逝!”
袁繼鹹一直與左良玉交好。
聽到他突然離世的訊息,心咯噔一下就沉入谷底。
他放下手中的筆,有些悵然若失的道:
“左崑山竟亡故了?
他是怎麼去的?”
左夢庚忙將左良玉被激吐血而身故的過程,再次避重就輕的說了一遍。
當然了,他也用了些春秋筆法,重點放在他聽信奸人讒言後,激憤於先帝傳嗣被奸人控制,所以才會立誓清君側。
等到得知真相後,他就想及時制止,準備向朝廷請罪。
不曾想,手底下竟有人被收買,幹出了劫掠、燒燬九江的惡事。
說到這裡,左夢庚一臉悲慼的道:
“家父聽聞如此惡行後,知道大錯已經鑄成,已無顏面去面對朝廷和監國。
所以,他連嘔了好幾口血,請罪的奏摺還來不及寫,就……就駕鶴西去了!”
袁繼鹹聽罷,幽幽一嘆道:
“左崑山一生勇於虐民而怯於大戰,心中一直沒有百姓。
還好,他還不算無可救藥,心中還存著一丁點的朝廷和君父。
左將軍,你起來吧,帶老夫去他靈前上柱香!”
左夢庚聽罷,卻沒有起身,而是訥訥的道:
“叔父,先父的死訊,暫時還沒有公佈;小侄現在還沒有發喪!”
袁繼鹹立馬眉頭一皺,開口教訓道:
“人死為大。
身為人子,應該讓他早早入土為安才是!”
左夢庚忙解釋道:
“叔父,不是小子不願盡孝道。
實在是……實在是忠孝兩難全!
左營的情況,想必叔父也有所瞭解;士卒早已成為烏合之眾。
如果沒有先父在一旁約束,他們不定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