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時(第2/3 頁)
動靜。熟悉的神紋亮起。
在看到黎昭,然後他走過去的那條路,彷彿灑滿了金子一般的光。過去,未來,疑惑都輕快得如同耳邊飛速掠過的風,變得並不重要。他看到那個顏色如此鮮活的人。
一定是昨晚悄悄劃過了流星吧,不然為什麼這樣微小的願望也能實現。
黎昭看著他的眼神,移開視線。
“你和我的相遇,你似乎將它認為是奇蹟了。”
“就是的。”傾奇者說,“之前我問過你,美夢是什麼,你回答說是奇蹟。”
“我們在夢裡相遇,那就是奇蹟。”
“我不會是你的什麼人生引路人,也不會替代誰,也不需要成為你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黎昭說,“我只希望你一個人就能夠足夠勇敢地站起來,然後去面對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我希望你成為一個有勇氣的人。”黎昭平靜地問他,“你還記得我是怎麼說的吧。”
勇氣的意義就是習慣失敗。
“坦然地接受一切不能接受的結果。”
黎昭走上前去。很近的距離,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能夠數清他有多少根睫毛。
“解構。”黎昭說,“你要解構整個夢境,毀掉它。從現實裡醒來。”
傾奇者的身軀已經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著。
黎昭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在對曾遇到的散兵說。
“用你純淨的眼睛,用你之後認為過於脆弱的心。這就是我對你的祝願。”
黎昭的語氣很平靜,與之相反的是並不平靜的海平面。彷彿醞釀著一場驚濤駭浪。
她依舊平靜,近乎殘忍地繼續說:“然後踏過我。”
……
潮水退去。
就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能讓海水消失的咒語。
折斷的樹枝被劇烈的海浪衝刷得殘破,原本空曠的沙灘上堆積起散落一地的雜物,顯得過於擁擠了。
只有傾奇者手上的花還好好的。
送花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了。
“太過分了……那傢伙,真是太過分了……”
他緊緊攢著那束未名花,剋制地顫抖身子。“我都在解構她了,我都要忘掉她了。還不許我哭。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啊。”
太早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會用紫色水母形容他頭髮的人,在這之後他相信再也沒人能說出那樣鮮活充滿色彩的話。
博士說,除卻巫山不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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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渡谷。
“上次您拜託我查詢的紙飛機,我去虛空終端蒐集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相關的記錄。”
這次來記錄資料的學者與上次是同一個人。他嚴謹地彙報:“只有旅行者提及過相關的詞語。”
“哦。”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博士在一邊問。他擺弄著實驗的器材,像是隨口一問。
他開啟了角落裡隱蔽的儀器,在散兵看不到的地方,一行行監視起他的體徵資料。
“我可沒去問過。他們自作主張而已。”
博士轉過頭去看他,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出來:“怎麼感覺這麼安靜,可不像你的作風。”
“怎麼。”散兵躺在床上,模擬起人類的呼吸,“你難道是喜歡被嘲諷的性格?真是稀奇。”
博士感到有些可惜。
並沒有從他身上得到預想中的反應。明明他已經誤導了旅行者,讓她以為那是傾奇者的夢境,讓她以為自己是應該被消滅的夢魘。照理說,散兵醒來後的反應不該如此平靜。
“你是做什麼夢了?”博士最後問。
“想不起來的東西,大概本身就沒有值得記住的意義。”散兵說。
浪費了。
博士的字跡逐漸透露出一些不爽。他付出了額外的精力去佈置這樣一個實驗,卻一無所獲。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算了,本來就是一時興起。
他沒在這裡久待。推門出去。
阿扎爾叫他去確認造神計劃的細節。
因為要提前確認相關事宜,今天的檢查提前了不少的時間。外面天都還沒亮,教令院的學者打了個哈欠也跟著博士離開,準備回去補覺。
空曠的房間。
彷彿一座大霧瀰漫的孤島。
直到某一刻,有一束光亮。好像是日出了,黎明昭昭。
散兵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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