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得每天想我(第2/3 頁)
住自己。哪怕不敢承認,他始終對這個未知的世界感到由衷怯弱的害怕,而一頂幕簾是劃分安全的界限,以為就能隔開危險。像蝸牛保護的殼。
現在他取下了斗笠。原本隱晦的不安感,卻因為黎昭的靠近而完全消退了。
為什麼?
傾奇者的面孔半隱在陰影裡,語氣裡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好像明白,什麼是印隨效應了。”
完全聽不懂傾奇者突如其來的感慨。
黎昭用了一點力去捏他的指關節。就感覺她在好好地教著課,學生卻對她說,啊,老師,我知道你之前提過,下課鈴壞了所以拖堂五分鐘是什麼意思了。
她循循善誘地教他。
“認真看一下啊。你可以寫自己風格的字的。比如這個‘無’,完全沒有必要學我在橫上多加一道拐啊。本來代表著空無一物的,這樣模仿我的話,看起來像不像被塞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碎碎念著,像考前一晚問學生複習得怎麼樣的班主任。
握住人偶冰涼的指節,引導他在沙灘上留下痕跡。
一開始傾奇者還好好地應聲,但不知道什麼開始就陷入了沉默。等到沉浸在“書法小課堂”的黎昭老師察覺到學生的不對勁時,差點要驚訝地笑出聲來。
對方的耳朵紅得都要溢位來了,偏偏還勉強維持著鎮定,睫毛都在極其細微地顫。
真是難為他了。
“你這樣……跟丘丘人篝火裡煮沸的水史萊姆有什麼區別?”
黎昭終於善心大發地鬆開握住傾奇者的手,往後一個懶腰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放肆地笑起來。
陽光將這片沙灘曬得很溫暖。
傾奇者兀自坐在她前面,沒有理她,耳朵尖連著脖頸,像過敏一樣泛起薄紅。
“這麼看起來,還是有點相似的嘛。”黎昭悠閒地點評。
白日夢裡她曾經叫了一聲“阿散”。兩個人都像突然被踩住尾巴的貓咪一樣,狠狠打了個一個激靈。
誰知道一直扮演沉默的木頭人的傾奇者,此時卻突然動了。
他回過頭,如出一轍的堇色眼眸緊盯著黎昭:“相似?”
這時候他倒敏銳起來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說的話是,‘怎麼又是你啊’。”
“啊,那你的記憶力真不錯。”黎昭無話可說,只好誇誇。
傾奇者沒有對她的話做出反應,甚至耳畔的紅暈都消失了。
他撫平因為練字,衣袖上堆積起來層層疊疊的褶皺,面向黎昭,坐姿莊重且嚴謹。
原本放鬆下去的脊背再度繃得筆直。
他相當平靜,用一種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說:“你把我當作誰了?那個人跟我長得很像,對吧?”
明明是問句,但對方儼然是肯定的語氣。
該說不愧是後來的愚人眾執行官嗎?敏銳得可怕。
“如果按照時間先後來說的話。”黎昭思考了一下,說,“應該是他像你。”
這話就是相當於承認了的意思。
她認識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
……是人類。
人偶抿了抿唇。
“你也會像對我這樣,教他寫字嗎?”
順著傾奇者的話語,黎昭不受控制地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鼎鼎大名的愚人眾第六席執行官,被富有社會責任感的路人(由黎昭本人傾情出演)熱情搭訕,詢問是否需要義務教育的無償輔導,無比關切他的認知水平。
並且向他提出“你會寫字嗎?”,“需不需要我手把手教你?”,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小機率會收穫“我看起來很像是不識字的文盲嗎?”的不爽回覆。
大機率會收穫以上回復附加一頓爆錘。
最後,在傾奇者直勾勾盯著的眼神中,黎昭深沉地給出了回答。
“不被他追著打死就算勝利。”
“啊?”
傾奇者繼續練著字,偶爾遇到他感興趣的詞語就會問是什麼意思。他有一些基本的知識,但不多。有的問題也奇奇怪怪,黎昭一開始還會思前想後,琢磨怎麼不教壞小朋友,後來已經懶得過腦,他問一句,黎昭憑藉直覺,就回答一句。
真的很像蝸牛。傾奇者心想,戳一下,蹦躂一下。
“海底撈月是什麼?”
“海底撈啊。味道還算不錯的火鍋——”
“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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