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跳凡丹戈舞嗎(第2/3 頁)
在夢魘裡,可以稍微不那麼地合乎規則一些。
畢竟,夢魘裡的,都是敵人吧?
“當然,不要犯法。”萊歐斯利語重心長地囑託,“不然我說不定就會把熱牛奶換成鐵質銀鏈哦。專門把不聽話的小朋友鎖起來。”
這是什麼強制發言!
——明明這個房間裡看上去最可疑的潛在犯罪分子就是你吧!
黎昭覺得眼前這個人完全沒有自知之明。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走過一條芳草馥郁的山路,迷霧散去,再睜開眼,便又回到熟悉的須彌城。
這還是黎昭第一次重做委託。
雷屬性,須彌……應該是在做成神的準備吧。
黎昭沒見過這麼逼真的夢魘,彷彿他當真存在。被散兵掌心中的雷電鎖定時,有種毛骨悚立的威脅。
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事物能讓她產生徘徊生死之間的緊張。
黎昭舔舐一下乾澀的嘴唇,很有興致地回味那種危機感。
今夜雲層厚重,什麼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見。她半蹲在聖樹最高處的枝椏上,再往前是一隻瞑彩鳥,從這裡,幾乎能俯瞰這片究竟一切之地。
她很有耐心地在等。
直到細雨飄落的時刻,寬敞無人的街道出現兩個鬼祟的人影,愚人眾標識的面具在路燈的照射下輕微反光。他們從一個相當隱蔽的暗道走出來,黎昭順著痕跡潛伏過去,發現一個被隱藏得很好的庭院。
透過玻璃窗,裡面的房間沒有呼吸聲,只有機械儀器緩慢而精確地發出“滴答”的響動,液體順滑地穿梭在管道中,連線著一個造型完美的軀幹。
人偶是不會呼吸的。黎昭知道。
但是人偶的血液,和人類有什麼區別。黎昭並不清楚。
但這並不妨礙她去研究研究。
這個實驗室的防守相當鬆懈,大概也沒想過有人會進來。
散兵仰躺在實驗床,脊背插著幾根嬰兒臍帶一樣的試管,幽邃深紫色的不明液體緩慢地注入進他的體內。
半夢半醒,最是容易混淆夢境與現實的時刻。
但他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扒拉窗戶。
散兵扭頭。
一個大活人半蹲在高懸的窗欞,見到他轉過頭,反而自來熟地打招呼,語氣流露出一種十分自然的驚訝。
“好巧啊。”
教令院收割了眾多夢境,散兵閒來無事,便遊蕩耽溺在這些夢境裡。昨天意外地遇見一個不屬於夢中之人。
竟然不依不饒,追他到下一場夢裡。
散兵淡淡道:“挺巧啊。真是相當獨特的出場方式。”
黎昭翻窗跳進來。
“會讓你記憶猶新嗎?”
她隨口應聲,好奇地觀察這些儀器,上手去觸碰連線管道的人偶面板。
與想象中不同,竟然暖熱得很有溫度。甚至在發燙。
實驗室明亮冰冷的燈光映照到黎昭小巧的面容,睜著一雙不諳世事的眼睛,像探出窩的雛鳥,無辜又好奇地觀察這個世界,對善惡與好壞分辨不清,看見什麼都想去碰一碰。
頭腦簡單的生物,活得就是比較幸福呢。
散兵確信這大概是不慎闖進夢境中,哪家走丟的倒黴小孩。
被認為走丟迷路的倒黴小孩黎昭,正比劃著一個合適的下手角度。
經常殺人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骨頭與骨頭之間連線的筋肉並不好切除,順著肌肉紋理解剖,力道處理精妙的話,甚至血跡會沾不到身上。
完美的人偶。
完美的軀體。
黎昭在心底真誠地讚美一聲雷神的精巧手藝。
散兵掀了掀眼皮,問:“你叫什麼?”
“監護人不讓我告訴陌生人名字呢。”黎昭無辜地眨眼,“你叫什麼呀?”
沒等到他回答,黎昭找到實驗床前的試管標籤,慢慢吞吞地念了出來:“散……兵?”
“斯卡拉姆齊?”
少女好聽的嗓音在寂然的實驗室裡飄蕩。
“斯卡拉姆齊,斯卡拉姆齊,你會跳凡丹戈舞嗎?”
潔白的衣裙悠然飄轉,像一隻翩飛的蝴蝶,輕輕撲扇著翅膀,旋轉跳了幾下滑稽的舞步。
儀器機械的運轉聲中,散兵乾脆利落地拔掉了後背的管道。
黎昭歪頭:“咦?”
“送你出去。”
“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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