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3 頁)
終於他忍不下去了,對他說:“停……停一下。”
俞亦舟停下動作。
蘇溫言來不及再跟他解釋,急急忙忙操縱輪椅來到衛生間,扒著馬桶吐了起來。
他臉色白得嚇人,因為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剛喝下去的粥全吐了個乾淨。
俞亦舟輕拍他後背,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幹什麼不好非要扮個啞巴,這種時候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蘇溫言吐完了,只感覺渾身虛脫,快要暈厥,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讓他有種想趕緊死了早點解脫的衝動。
當然也只是想想。
俞亦舟都回來了,他怎麼也不可能去尋死。
他深吸一口氣:“再給我拿片止疼藥吧。”
折騰了一中午,飯等於白吃,按摩也等於白按,蘇溫言現在除了睡覺,根本什麼都不想做。
俞亦舟扶他躺在床上,蘇溫言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鐵石心腸到今天也要我繼續復健呢。”
俞亦舟笑不出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跟他開玩笑。>>
他衝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蘇溫言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時間,蘇溫言都處於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偶爾能起來吃兩口飯,維持最低消耗。
俞亦舟擔心他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還跑去醫院問了他的主治醫生,醫生居然叫他不要擔心,說蘇溫言住院期間,有一半時間都是這種狀態。
俞亦舟震驚得說不出話。
難怪蘇老師瘦成這樣,每天就吃那麼一點點東西,不瘦才怪。
他從醫院拿了些止吐健胃的藥,又買了電熱毯,隔一兩個小時就檢查一下他手腳涼不涼,有沒有發燒,寸步不離地照顧了他三天,幾乎沒怎麼閤眼。
三天過去,蘇溫言的情況終於開始好轉。
這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秋高氣爽,陽光明媚,蘇溫言坐在窗邊,陽光把衣服烤得暖烘烘的。
不知道俞亦舟處於什麼心理,把那盆薄荷搬到了他房間來,此刻薄荷正跟他一起曬太陽,蘇溫言摸了摸薄荷的葉片,感覺自己也跟這盆“死而復生”的薄荷一樣,重新活了過來。
之前那場要人命的大雨總算徹底過去,地面也乾透了,雨過天晴的天空格外清澈,他看著看著,心裡產生了一些靈感。
他想好要怎樣改那幅畫了。
靈感這種東西總是稍縱即逝,他不敢耽擱,抱起薄荷就往畫室走。
俞亦舟恰好要進屋,險些撞上他的輪椅,看著他抱著一盆花往外跑,差點以為他病得又嚴重了,出現了新的症狀,忙追上去,邊走邊打字:“你要去哪兒?”
蘇溫言頭也不回:“畫畫。”
俞亦舟追問:“你身體好了?”
“好不好也要畫。”
俞亦舟:“……”
又開始了。
那種靈感一來就不管不顧的勁兒又上來了,這身體才剛好就又要畫畫,這人怎麼就一點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蘇溫言完全不顧俞亦舟怎麼在後面追他,到了畫室,把薄荷往畫架旁的小桌上一擱,從自己諸多顏料裡挑了一盒最接近薄荷葉片的綠色。
之前他就知道自己這幅畫會畫很久,所以在顏料裡摻了亞麻油,加上這幾天下雨,畫布上的顏料還十分溼潤,沒有一點要凝固的跡象。
這次他甚至沒用畫筆,直接用刮刀,一抹綠色出現在畫布之上,像是植物破土而出的新芽,不停向上、向四周生長,捲曲的葉片舒展開來,變成一株薄荷。
這株薄荷長出的瞬間,整個陰沉的畫面為之一清,它抽枝散葉,漸漸竟凝聚出一個人形。
薄荷葉片勾勒出的人形十分抽象,因為是直接用刮刀刮出來的,沒有任何細節,蘇溫言最後在人形的臉部颳了一筆,顏料糾纏間,那似乎是誰英俊的側臉。
緊接著,他又將這人形抹去,綠色開始與下層的灰色混合。
俞亦舟站在旁邊看著,無論看多少次蘇老師畫畫,也永遠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每次覺得他差不多畫完了,他就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其實他才剛剛開始。
刮刀颳走了一些顏色,又新增了一些顏色,整個畫面悄然發生改變,原本的大巴車不見了,只留下空曠的山路,深灰色的路面上沒有任何車輛經過的痕跡,原本陰沉的天色開始變亮,再變亮,最終變成如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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