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2/3 頁)
綿綿的,像在撒嬌一樣。
俞亦舟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他額頭,果然有些熱。
“你發燒了。”他說。
“是嗎,”蘇溫言又把眼睛閉上,“可止疼藥不是也能退燒嗎。”
大概正因為能退燒,所以才沒完全燒起來,只是有一點熱。
俞亦舟給他倒了水,扶他坐起:“要吃點東西嗎?”
蘇溫言畫了一下午的畫,晚飯也沒吃,到現在早該餓了,可疲乏的身體沒有半點食慾,他搖了搖頭。
俞亦舟只好喂他喝水,打字:“如果天亮了還燒,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蘇溫言又搖頭。
他現在只想休息,不想去醫院,不想去任何地方,他也不想一個人休息,獨自躺在床上時,會讓他想起在醫院的無數個夜晚。
於是他輕輕勾了勾俞亦舟的手指,對他說:“你陪我。”
俞亦舟:“我一直都在。”
“你躺到這裡來。”蘇溫言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俞亦舟沉默。
上次蘇老師讓“周遇”陪他睡覺,是意識不清醒的夢囈,這次總不能還是……
他看著對方尚帶迷離的眼神——好吧,興許現在的蘇老師也不清醒。
都病成這樣了,他也管不了那許多,稍作猶豫,還是依照他的指令爬上床,靠在他身邊。
病中的蘇溫言好像格外黏人,俞亦舟一靠近,他就立刻貼了上來,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真的不需要漲工資嗎?”
俞亦舟神色複雜。
看來蘇老師知道他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麼可以對他這麼信任,明明他只是一個保姆。
但他又沒法對一個病人苛責太多,也許蘇老師是真的很需要人陪伴,才會對一個保姆如此依賴。
可他身邊明明有那麼多人,學生、同事、朋友……他隨便打個電話,就能叫來一個願意徹夜守在他床邊照顧他的人。
為什麼不找他們,偏偏依賴一個相識才不久的保姆,蘇老師的判斷標準,到底是什麼?
俞亦舟沒有回答,只默默在被子裡把腿往對方那邊挪,試圖幫他暖腳。
“你身上好暖,”蘇溫言閉著眼睛,聲音很低很輕,“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俞亦舟微驚了下。
蘇老師……是在說他嗎?
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蘇溫言提到自己,之前他一度以為,蘇老師早把他忘了。
“可我不喜歡他。”蘇溫言又說。
俞亦舟抿了抿唇。
好不容易提到他,就是為了說他的壞話嗎……也是,他們都分手了,不喜歡他是正常的。
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沒喜歡過他,畢竟他只是看中他的身材,就像畫室牆上那無數張人體模特的素描一樣,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因為他居然食言了,我對他那麼信任,他居然敢放我鴿子。”
蘇溫言低微的聲音落在耳邊,輕如夢囈。
俞亦舟剛落下去的心又突兀地被這句話拴住,不上不下地懸在半空。
“我一直等他,等了好多年,他不回來找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換了手機號,刪了我的聯絡方式,讓我找不到他。”
其實那是因為……
“我那麼喜歡他,那麼想和他再見一面,可他居然連機會都不給我,你說,我是不是該討厭他?”
俞亦舟怔住。
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快速又激烈。
他張了張嘴,差一點就發出聲音,差一點就要向他坦白,他等的那個人就在身邊。
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忍住了。
他到底要怎麼說。
他難道要告訴他,一別四年,自己回來時竟一事無成。
還是不了。
他實在沒臉回來,沒臉見他,他的存在不能給蘇溫言帶來任何好處,他來到他身邊,只是放心不下他。
他現在只是周遇,只是一個保姆,照顧生病的僱主是他的義務,除此以外,別做不該做的。
激動的心情慢慢冷卻,他沒聽到蘇溫言再開口,偏頭一看,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俞亦舟鬆了口氣。
蘇溫言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他又做了那個噩夢,那個被困在大巴車裡,充滿血腥味的噩夢。
在醫院時,他常常會夢到那天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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