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慎才人這跟頭才是跌得大咯(第1/2 頁)
三個時辰到了,江雲嬈是被宮裡的太監和宮女給抱進去的。
她眼眶酸酸的,好在屋內的銀炭還算充足,捧著一碗牛乳羹喝著:“芝蘭姑姑,你說吧。”
芝蘭姑姑:“江大人反對皇上新政,在朝野之上愈演愈烈,此前皇上都不曾作聲。但在江大人聯合御史臺上奏以後,才讓皇上發了脾氣。”
江雲嬈:“新政的核心是什麼?我父親反對的理由又是什麼?”
芝蘭姑姑看了江雲嬈一眼,她不知江雲嬈還會問這朝事這般細緻的,所幸她問得比較仔細。
“皇上登基後便著力推行新政,罷黜所有圈地的官員,將土地歸還於百姓。”
江雲嬈聽了,問道:“這是好事啊,為何父親還要聯合御史臺去反對呢?”
芝蘭姑姑:“因為圈地有罪一旦被寫入律法,那便對滿朝文武許多官員都有利益衝突。
皇上才剛登基便這樣做,會很容易引得滿朝文武不滿,以至對帝位有所影響。
江大人認為皇上不念朝臣舊情,新政一出,便是讓許多大人們寒心,為免引得朝野動盪,所以才如此反對。”
江雲嬈喃喃的念著:“父親的初衷也沒錯,他應當是覺得圈地一事是錯的,但皇上手段毒辣剛烈,強行推動新政的話怕引起朝野內的過激行為。”
芝蘭姑姑聽見江雲嬈的見解瞳孔微縮,訝異的抬首端詳著她:
“娘娘對朝政之事想不到還有這般見解,想來娘娘從前搬離禧雲宮避世,又整日逃避不願承寵,是故意在藏拙了。”
江雲嬈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嘆道:“是啊,不願。”
芝蘭姑姑疑惑的看著她:“為何啊?”
江雲嬈:“我把控不了自己的心在爭寵時用的全是手段還是夾雜了一絲感情。”
若是對皇帝有了真的情感,那便是萬劫不復的開始。
他的後宮裡有那樣多的女子,每三年又會有一次選秀,她這朵嬌豔明媚的花終將被遺忘在宮牆的一角。
與其患得患失,不如擺爛當個鹹魚,把皇帝當個發銀子的工具人,挺好。
芝蘭姑姑嘆了口氣:“奴婢的前任主子要是有才人這般玲瓏剔透心,此生怕也不會走入那般窮巷。”
她後又問道:“那才人準備如何應對?”
江雲嬈臥在美人榻上,垂眸思索了好一陣子:
“引皇上生氣的不是我父親反對新政,應是聯合御史臺,拉幫結派形成一股勢力後才將皇上引得發怒的。
皇上登基不久,根基尚上不算穩,他能允許有人反對新政,但絕不允許有人聯合一起反對他,這像極了……逼宮。”
帝王的權勢一旦遭到了挑釁,那便是要引得猜忌與重罰的。
“芝蘭姑姑先下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芝蘭聽見江雲嬈這話,心便落了下去。
從前她總覺得江雲嬈又懶又不靠譜,但今日見她與趙舒盈的對戰與隱忍,又見她對朝事、對帝王心理的分析,
她便覺得江雲嬈此人並不是自己尋常日子看見的那樣淺薄。
天元宮。
裴琰照舊自己的上朝議政,下朝批覆奏摺,日子如常,沒有一點水花,做著一位帝王該做的事情。
當三宮六院的燈燭都已經熄滅後,唯有天元宮這一處,依舊明亮至深夜。
裴琰早已習慣孤獨一人,寂靜的端坐在御案上,手裡拿著號令天下的硃砂筆寫寫畫畫。
這幾日他忙著新政之事,也不曾入後宮,福康公公在一邊看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皇上,您晚上要去哪位娘娘宮裡呀,奴才先去傳話讓貴人備下。”
裴琰不曾抬首,只是淡聲道:“去看皇后。”
福康公公心領神會,初一十五,這是慣例:“皇后娘娘有孕,心緒老是不安,想必見了皇上定會開懷。”
御輦快要行至鳳儀宮時,有個小宮女蹦蹦跳跳的從前方行來,像一隻小兔子,那背影還有點像一人。
裴琰細長的丹鳳眼微眯,深邃的瞳孔點映解讀不出來的光,一隻小兔子,他腦海裡閃過江雲嬈那日蹦蹦跳跳不講規矩走路的樣子。
福康公公吼道:“大膽小宮女,皇上在此也這般無狀!”
小宮女被嚇得抖如篩糠,連忙撲倒在地上。
裴琰擺了擺手:“罷了,由她去。”
“江家送入宮的那位被降了位份,可在後宮生事?”半月過去,裴琰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