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買書(第2/2 頁)

我說，怎麼都這麼貴？這個攤主說出了和剛才攤主意思差不多的話。我說，六十就六十吧，我買了，一共五本對吧。攤主說，你要第五冊的話，還得加三十。我說，嘿，我以為你還能便宜點兒呢。攤主說，你剛才問了多少錢。我騙他說，五冊一共四十。攤主笑了，說，你要是能買到，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謊言被揭穿，我無法繼續與他聊下去，便不再理他，站起來就走了。臨一個攤位前，女攤主要價八十元，一共五冊。我說，為什麼我問了這麼多攤兒，每個人的價格都不一樣。這個女攤主非常實誠，她說，我們收上來的價格不一樣，有的人可能三十收的，買個四五十，但是有的人收的時候就四五十了，就不能再買四五十了，你說對不對？我說，對。然後微笑著離開了她的攤位，又回到了第一個攤位，花了五十元買了四冊。攤主還免費給我了一個用過的塑膠袋來裝書。

我拎著書又逛了逛“古玩”區。我對此類東西一竅不通，所以看哪個物件都像是真貨。我從之前那些黑車大爺聽過關於潘家園的一些事情，他們十分斷定這裡已經沒有了歷史的存貨，全都是帶著窯溫的傢什兒。這些攤位上的瓶瓶罐罐，過上一兩百年，也會變成真古董的。

我對這些玩意兒毫無興趣，只是看個新鮮，走了兩趟之後，發現大同小異，便想打道回府。

我還沒有去閱讀書中的內容，便有了一些開悟，因為，我的駕駛窗戶上，貼了一張違章通知單。

我思考的那些問題，因為這一張罰單，想通了。

人為什麼而活？為了交罰款，為了花錢唄！

應該是為了自己活著還是為了別人活著？當然是為了別人而活，要不然我的錢花給誰？

我們的各種慾望應該是被意志壓抑還是應該隨意釋放？當然應該要釋放了，我都被貼罰單了，還不能發發脾氣嗎？

工作的意義是什麼？掙錢交罰款啊，還能是什麼？

金錢不能買到哪些東西？我不知道不能買到什麼，我只知道二百塊錢能買一張罰單。

戰爭與和平應該如何辯證？我不交罰款，甚至去交通隊大鬧，就會被拘留，我要是老老實實地交了罰款，就會平平安安地拿走一張收據。

人類能有多自私？我看著我前面的和後面的車上，全都被貼了罰單，心情似乎不那麼壞了，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去他媽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挨罰，反正有那麼多難兄難弟呢。要不是來來往往總有行人，我他媽的一定會把前後幾輛車的違章單子全都揭下來，攢巴攢巴，丟進垃圾桶，等你們丫的驗車時，才知道有違章，還得多跑一趟去交罰款——誰讓你們丫的違章停車了。

我正在想著，後面車輛的司機走到自己的車邊，發現了貼著的單子，揭了下來，舉著它破口大罵。我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反而更加竊喜。

看吧，這就是人性的自私。

忽然，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買書花了50元，又收到了200元的罰單，合著一共交待進去250元，這可是個不怎麼聰明的數字啊。呸，媽媽的，我得再花點錢去破解這個不吉利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