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第1/2 頁)
姜椿伸手將她爹做的燈籠提起來,對著上面的字左瞅瞅,右瞅瞅。
然後問宋時桉:“夫君,上面這兩行字怎麼念?”
現成的機會在眼前,她得給自己先前立起來的“好學”人設打打補丁,好消一消宋時桉對自己的疑心。
畢竟,一個大字不識的村姑,突然念出來《論語》裡的字句,實在是太違和了。
宋時桉睜開半眯的眼睛,斜了她一眼,哼笑一聲:“怎麼,連《論語》裡的字句都會讀,這兩句反倒不會了?”
姜椿抿了抿唇,這傢伙果然起疑心了。
她理直氣壯道:“又沒碰見過鄒里正教小兒子念這兩句,我怎可能會念?”
宋時桉挑了挑那入鬢的長眉,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姜椿是個急脾氣,急急催促道:“你哦什麼哦,趕緊教我念呀。”
宋時桉又斜她一眼,這才慢悠悠地開口:“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姜椿也沒故意裝笨,準確無誤地跟著讀了一遍。
完事後還一臉得意地看著宋時桉:“夫君,我聰明吧?只聽你讀一遍就全部記下來了耶。”
宋時桉:“……”
自己看起來像是很好哄騙的傻子?
他冷哼一聲,也沒揭她的老底。
畢竟自己現在還沒看透她是什麼來路,甚至連她是不是姜椿本人都搞不清,只能暫時當個很好哄騙的傻子。
姜椿沒有繼續裝傻充愣,追問這句詩的意思。
這可是出自《望月懷遠》的詩句,主旨就是在表達思念親人之情。
偏宋時桉的親人,除了逃出來的男主宋時銳,全都淪為官奴,被髮賣到天南海北去。
她若是問出來,就等於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於是姜椿站起身,將放在門口的陶罐抱過來,掀開蓋子,獻寶似地給宋時桉看。
“瞧瞧,得了足足四十多斤豆油,只你一人吃的話,足夠吃到明年這時候了。”
於宋時桉來說,豆油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物什,他從小到大吃的都是這個。
不過想到姜家只三畝地,這三畝地種出來的全部黃豆,最後只換來這麼一罐子豆油……
他抿了抿唇,聲音不自覺柔和了些許:“勞你費心了。”
姜椿頓時心裡暖暖的,覺得自己這兩回縣城算是沒白去。
“為夫君費心是該當的嘛。”她臉上綻開個燦爛的笑容,合上陶罐的蓋子,然後腳步輕快地往灶房走去。
傍晚姜椿用新榨好的豆油給宋時桉蒸了個水蒸蛋,又給他炒了個芥菜頭鹹菜絲。
姜椿將這兩樣菜端到他面前,自己啃著從縣城帶回來的肉包子,訕笑道:“我也不會做什麼正經素食,你湊合著吃吃吧。”
蒸蛋滑嫩,芥菜頭鹹菜絲鹹香,這頓飯對於落難後的宋時桉來說已經算是豐盛了。
若不是怕夜裡積食,他都想將一整個白麵饅頭給吃下肚。
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宋時桉在心裡暗罵自己眼皮子淺,以往自己甚好東西沒吃過,今兒竟然因為一碗水蒸蛋跟一碟炒鹹菜差點失態。
真是越來越像個村夫了!
姜河這一出去,直到半夜才回來。
姜椿睡眠淺,大門才剛被推開,她就一骨碌爬起來,披著衣裳跳下炕,開啟了西屋的門。
與此同時,躺在炕頭的宋時桉也睜開了眼,不過他並未吭聲。
“爹。”黑燈瞎火的,姜椿怕驚著她爹,先叫了他一聲,這才在灶臺上摸到火摺子,將油燈點亮。
“哎。”姜河應了一聲,走進灶房,說道:“爹吵醒你了?”
“沒事,原本就沒睡熟。”姜椿沒所謂的搖搖頭。
她端著油燈去東屋將姜河洗腳用的木盆提出來,從大鍋裡舀了幾瓢還溫熱的水倒進去。
然後對姜河道:“爹你邊泡腳邊跟我說說情況。”
姜河拖了個馬紮過來坐下,脫下鞋襪將腳泡進木盆裡,然後言簡意賅道:“王媒婆沒死。”
“沒死就好。”姜椿舒了口氣,又催促姜河:“爹你詳細給我說說。”
知道閨女是個急性子,姜河也沒賣關子:“王媒婆小產了,流了一身的血,送去齊家醫館的時候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幸虧小齊大夫在醫館,給她紮了針,這才將她這條命給救了回來。”
小齊大夫是齊家醫館齊老大夫的孫子,據說是個驚才絕豔的醫學天才,拜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