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謝舒寧大婚(第1/2 頁)
謝府上下張燈結綵,府裡裡外已經洗刷一新,就連府外的街道也被宋氏著人打掃乾淨。
新娘子天不亮就要起來梳妝開臉。
上一回榮佩蘭早早就被拉起來給謝舒寧添妝,餓得飢腸轆轆才吃下了她那碗下了藥的銀耳羹。
這回她不用去謝舒寧房裡了,也頭一回在謝家一夜睡到天明。
窗外的得器樂敲打聲從天亮就開始不絕於耳。
這邊的客院靠近花廳,關上窗戶都能聽到謝府的熱鬧。
她以前在謝府的閨房是離下人房最近的一個偏舊客院裡。
地位等同於大丫鬟,只是得了一個表姑孃的稱呼而已。
舅舅謝清德是個從骨子裡古板守舊的人,從不插手後院之事。
她母親常說,若舅舅能擯棄他的剛愎自用,官場之路何至於此。
舅母宋氏是前朝沒落貴族,到了舅母這一代已經只空有一個延慶宋家的名號了。
母親臨去世前曾告誡她,舅母為人目光短視,氣量狹窄,想在她手底下討得生活,要麼伏小做低,要麼出人頭地。
榮佩蘭坐在妝鏡前,看著鏡子裡眉目已經長開的人,溫婉的五官,眼中卻又含著絲絲凌厲。
她從來就不是柔弱的蘭草。
她敢在大逃荒中冷靜地用銀錢指揮馬伕將圍堵的難民引開。
她敢在和爹爹走散時去敲衙門的鳴冤鼓。
她更敢,趟出一條血路,去完成孃親臨走前交代給她的事。
海棠的手很巧,挽起她的長髮,兩支拇指大的翠綠翡翠長簪插在髮髻上。
海棠還想再簪兩朵珠花。
榮佩蘭扶了下發髻,“就這樣便行了,簡單些得好,奪了新娘子的風頭可就不妙了。”
身長玉立,她穿著粉紫色芙蓉紋樣的褙子,寬大的袖口和衣領還繡了一圈金線繡。
雪白的腕子上還有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
饒是最為簡單的裝束,也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
榮佩蘭到花廳的時候,女方的賓客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賓客中多對昨日祭祀時出嫁的表姑娘添福禮的大手筆,談論不已。
這其中不乏為第二次接到謝舒寧成婚的官眷家屬。
謝家對外道,都是管事疏忽大意,把府裡兩位姑娘的名字寫錯了。
燕京中誰又不是人精,謝舒寧,榮佩蘭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名字,還能寫錯。
心知肚明,不過是說辭而已。
只怕是謝家姑娘是有什麼不為外人所道的毛病被信陵侯府知曉了,不然哪有臨門換新娘子的。
更何況,這回還如此低嫁找了康家這樣的破爛戶。
“蘭姐姐!”謝舒苒的最先發現她。
“苒妹妹。”榮佩蘭打眼就瞧見了謝舒苒和她身後的二舅母。
謝家二房以前,榮佩蘭接觸不多,在為數不多的年節裡,謝舒苒更是難以同她說上兩回話。
謝舒苒的熱絡必然是二舅母的授意,只因謝家男丁皆是科舉之路,只有謝四哥謝程安文不通,武還可。
信陵侯手握西北軍,西南軍兩大軍權,若是謝程安能在信陵侯手下謀個一官半職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二舅母。”榮佩蘭迎上笑吟吟的二舅母。
二舅母曹氏是個小官之女,謝二老爺外放做官時相識,後隨著夫家調入燕京,雖無大見識,卻是個圓滑之人,倒是比好高騖遠的宋氏強上不少。
“哎喲喲,都說女大十八變,我們蘭姐兒是出嫁十八變,變得舅母都不敢認了。”
曹氏自是知道什麼話好聽,更何況她還有求於人。
想到這裡,她現在倒還覺得侯府換人換得好,若是寧丫頭進了侯府,按照她那性子,哪裡會管二房的死活。
蘭丫頭就不一樣了,她看在眼裡的,是個敦厚的性子,日後安哥兒能蘭姐兒夫家助力,她哪裡還用愁安哥兒的出路。
“二舅母莫打趣我了。”榮佩蘭捏著帕子輕笑道。
曹氏親熱地拉著她的手,這場面活生生就像一個熱切的長輩在關愛後輩。
“今兒外甥女婿怎麼未來?”
曹氏是故意的,誰不知道謝舒寧是被侯府退了,她成婚世子能來才怪。
榮佩蘭抿了下唇,,“夫君有要事,所以不能前來。”
曹氏還想說什麼,被一聲高聲打斷。
“新郎官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