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木春之計(第1/2 頁)
幾日前。
京郊臨水江。
冰涼蕭瑟的江水邊上,風大得似乎能吹進人的骨頭縫裡。
遠處三條貨船靜靜地飄蕩在江面上。
若是走近了,才能瞧見貨船之上的可怖場景。
不論是耄耋之年的老者,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孩,統統被殘忍殺害。
血流成河,深不見底的江水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一襲黑衣的殺手,手中的長刀上血跡未擦淨,刀刃都缺了好幾個口。
黑衣殺手跳下小船,來到早就等待在岸邊的人身後,“先生,已經全部處理乾淨。”
那人沒有回頭,只是揹負著手站在江邊。
良久後,他才緩緩回過頭,“讓你留下的東西留了嗎。”
“留了。”
那帕子是先生讓他故意落在船上的,帕子上明晃晃有一句帶著先生名字詩句。
病樹前頭萬木春。
木春攏了下身上的披風,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
他瞥了一眼他刀上血跡,“你們先走,處理乾淨些。”
“是。”
黑衣殺手返回小船,船上還有五名同樣裝束的殺手。
幾人划著小船,很快便消失在河岸線邊。
木春回到馬車上的時候,車上的華元都快等睡著了。
聽到上車的動靜,她才驚醒過來。
華元揉了揉眼,“木叔叔,你怎麼去這麼久。”
木春的的唇角掛著和煦的笑,“木春昨日吃壞了肚子,鬧肚子時間長了些,讓郡主久等了。”
華元有些愧疚地抿了抿唇,“不知木叔叔今日身子不適,不然我們就遲兩日再去了。
木春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無事,莊子山上才有溫泉,郡主也是想給木春治病才這樣急匆匆出發。”
華元見他進秋日以來,愈發單薄的身形,焦急地拍了拍馬車壁,“快走。”
木春的右臉覆著銀色的面具,左臉又被額前長長的頭髮擋住,看不清他的長相和神色。
他到慶王府做幕僚也不過三年的時間,卻陪伴了華元最為重要的三年。
時至今日,比起慶王,華元更加依賴木春。
華元不知道木春的過往,只知道木春滿腹學問,她常想,若是木春是個正常人,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的儒雅讀書人。
她曾悄悄見到過木春的樣子,除了右邊的疤痕,左臉明明是一張俊美的臉,可他日日用額前的長髮擋住,讓人不得窺見其真顏。
華元不知木春的來歷,只知道他是父親帶回來的。
木春一直住在慶王府,有時會坐在花園邊的長廊下,一待就是一整天。
後來她才知道,木春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他女兒的影子。
木春的身上總有股淡淡的疏離感,只有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才會和煦如風。
華元知曉木春不過是在她的身上寄託對女兒的思念之情。
可她就是在木春的關照和溫柔中,慢慢淪陷。
木春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華元卻只想這樣馬車就這樣永久的行走下去。
突然車外一陣短暫的鳥鳴聲。
木春倏地睜開了眼,他掀起車簾,窗外的急速而過的小樹林什麼也沒有。
華元也瞟了一眼窗外,“木叔叔,怎麼?”
“沒什麼。”木春放下了窗簾,狀似無意道,“郡主昨日馬球玩得開心嗎?”
華元想到昨天的馬球,扁了扁嘴,有些不高興,“若不是那個劉齊瑋打人,好好的馬球會那般早結束?我都還沒來得及上場呢!”
木春又道,“這其中空有什麼誤會,劉三公子已經下了大獄,靳二公子還未醒來,一切都還未有定數。”
華元不贊同他的話,“什麼定數,劉齊瑋眾目睽睽之下打人,難道還是靳二哥讓他打的不成?”
木春垂下眼眸,“若是兩人私下有怨,靳二公子又在賽場上言語刺激,如果不會令劉三公子做出過激之事。”
說著他話音又轉,“郡主平日中與靳姑娘交好,言語偏頗,也是再正常不過。”
華元皺起了眉,“木叔叔,你今日怎麼了?”
平日木春就像一個能包容華元任何錯處的長輩,不論她做了何事,慶王責備的話剛出口,木春已經替她找好了理由,總能讓她逃脫責罰。
今日木春卻像換了個人,從不關心別人的他,不僅追問,還破天荒地反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