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紀家之難(第1/2 頁)
“這是虎頭令!”
紀韞璋驚呼。
虎符統領三軍,屬於朝廷規制。
但虎頭令是玄甲軍的的令,是紀老將軍偶然得了一塊紅白相間的玉,請工匠雕刻了這枚虎頭令。
烈焰般的火紅恰好在虎頭毛髮上,獨一無二,無法復刻。
而玄甲軍是紀老將軍培植的親兵衛隊,行動迅速,作戰勇猛。
併入西北軍後,為西北軍最為忠勇的前鋒軍。
剛剛到京的紀振明卻把虎頭令特意留給鍾氏。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玄甲軍就是他留給紀家人最後的一道防線。
鍾氏的臉色褪盡血色,她騰地站起來,“我現在進宮去找太后!”
“不!”榮佩蘭攔住鍾氏,“父親前腳進宮,您後腳去尋太后,只會讓父親陷入不利之地。”
“陛下只會認為父親功高懾主。”
鍾氏一臉灰白之色,踉蹌兩步後癱坐下來。
她望著榮佩蘭喃喃道,“我們就這樣等著宮中的訊息嗎?”
榮佩蘭垂著眼眸,“不,不能坐以待斃。”
她抬頭,眼眸黑亮,“夫君,我知時常見到的那個小乞兒是你的人,讓他叫些人去崇華門和西大街的附近唱戲。”
“就唱《宦殺三臣》!”
紀韞璋的嘴張了張,最後應道,“好。”
《宦殺三臣》不是什麼大戲,卻是一出徹頭徹尾的悲戲,聞著落淚,聽著傷心。
戲文中的皇帝聽信宦官之言,殺了忠貞的三個大臣,這三人一生摯友,到死沒能見到彼此最後一面。
榮佩蘭握住鍾氏冰涼的手,將虎頭令塞進她的手中。
“母親,陛下權衡一生,既想利,又想名,所以他現在沒有足夠的理由對父親下殺手。”
“陛下能在父親沒有回京時製造輿情,我們也能在父親回京後製造輿情。”
“群情激奮不過一時,紀家的流言翻來覆去已經說爛了。”
說著,她看向花廳外的天井,聲音微沉,“現在,該說說紀家的豐功偉績了。”
“是功,是過,自有分說。”
——
一群乞兒,走街串巷,手裡拿著破碗敲敲打打。
一曲悲苦的《宦殺三臣》被他們唱得荒腔走板。
卻又莫名有一股淒涼,荒謬之感。
乞兒的聲音響徹西城大街,御史臺大人莊克興莊大人站在府邸的門後,聽著街上的《宦殺三臣》,幽幽吐了一口氣。
陛下自沉迷煉丹以來,越發的信任平昌伯一家。
雖然劉三公子受到了斥責,但其長子,劉齊瑞一無戰功,二無將領之才,陛下卻將最為重要的西北軍交於他手。
前朝有劉家,後宮有貴妃。
內應外合,遲早劉家坐大,禍患無窮。
皇宮內,莊嚴肅穆的勤元殿。
高位之上,正值壯年的陛下,身子卻無比精瘦,兩頰的顴骨高聳,臉頰還有兩團不正常的紅暈。
明明是給紀侯的接風洗塵宴,君臣共飲的時刻。
偏偏還多了一個貴妃。
貴妃風姿卓越,身著貴品制宮裝,端坐在陛下的下首。
陛下端起酒杯,對紀振明遙遙舉杯,“愛卿辛苦了。”
紀振明站起身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面上盡是肅穆的表情。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都是臣子分內之事,臣不敢言苦。”
陛下盯著下面身著鎧甲的紀振明,這張臉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只是他們都老了。
半晌後,他朗笑出聲,“振明,朕都說了今日給你接風,不論君臣。”
陛下大笑過後,思緒似是被拉到年少之時,不由感慨道。
“愛卿,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阮太傅手下讀書,你是朕的伴讀,卻最為實誠,每每朕和老三偷遛出宮,總是你最先露餡。”
“害得朕捱了太傅多少板子。”
紀振明的唇角也漾出笑意來,“臣愚笨,太傅三言兩語就能探出破綻來。”
陛下唇角的笑更深了些,眼底卻透著一絲寒光。
“愛卿謙虛了,太傅曾贊愛卿可當肱股之臣。”
紀振明想到往事,也是無奈一笑,“臣到底還是負了太傅的栽培,現在不過一介莽夫,替陛下守好邊關就已是臣最大的宏願。”
陛下握起酒杯,身邊的曹公公立刻端著酒壺上前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