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魘(第1/2 頁)
最後那頓晚餐也相當出人意料,黑澤陣沒想到謝伊竟然是個做飯廢柴,炸豬排也能炸的一面黑糊一面夾生。 太神奇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謝伊有些尷尬地低頭扒飯,解釋道:“第一次做沒掌握好火候……糊的地方我都切掉了,剩下的部分沾著番茄醬吃應該還不錯……要是實在不想吃,就吃旁邊的米飯和沙拉吧。” 糊的地方確實被切掉了,而且切割的手法相當乾淨利落。 切口邊緣光滑平整,旁邊酥脆的面衣全部完好無損,這刀工簡直比擁有三十年經驗的大廚還要優秀。 這就是頂級殺手的刀法嗎?黑澤陣一邊在心中嚮往感嘆,一邊夾起豬排送進嘴裡。 看到這一幕,謝伊偷偷地勾起嘴角,崽崽吃了他做的飯,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他沒有問豬排飯的味道怎麼樣,因為怕得到令人心碎的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裡,黑澤陣在暗中觀察謝伊,謝伊也時時刻刻關注著崽崽的身心健康情況。 他發現這小孩真夠倔犟,他給準備的玩具、衣物、零花錢和日用品,黑澤陣從沒有動過,用的都是他自己帶來的舊物。 謝伊心想,如果不是怕生病,這孩子恐怕連他準備的被褥都不會蓋。 他又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黑澤陣性情冷淡多疑,這對註定成為殺手的人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而且謝伊就是喜歡他這股固執彆扭的勁頭,真的可愛。 心酸的是,他們這不冷不淡的室友關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摸到崽崽的腦殼啊? ……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一個夜裡變得稍微有些不同了。 這天深夜,謝伊正在臥室裡休息,屋裡很暗,厚實的窗簾阻止了月色的降臨。 柔軟的大床上,本來安靜躺著的人突然毫無徵兆地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黑暗裡彷彿在發亮。 謝伊慢慢坐起身,微微蹙眉細聽隔壁的聲響。 片刻後,他確定了,不是他的錯覺,小孩那邊確實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怎麼回事,難道陣醬睡得太熟掉下床了? ……總不會是他正偷摸收拾行李要離家出走吧。 謝伊煩惱地撓了撓頭,波浪一樣的捲髮柔順地披在肩膀上。 不行! 進了他家就是他的崽,想逃?哼,門都沒有! ……而且這麼晚了,出門也不安全,至少也等白天再走吧…… 謝伊懷著“強制”or“放手”的糾結心情來到黑澤陣的門前,抬起手試探地敲了敲,低聲問: “陣醬,你怎麼了?” 屋裡黑澤陣沒吭聲,謝伊又皺著眉敲了敲門,還是沒回音。 “你不說話,那我進去了?” 謝伊拉長了音調:“那我進來嘍~”說完就從身上掏出一根細鐵絲,三下五除二地把門鎖撬開了。 咳咳,波醬作證,這可是陣醬預設同意他進去的,他可不是變態,半夜偷偷摸進崽崽房間裡什麼的…… 謝伊把門板開啟了一條縫,腦袋伸進去觀察—— 嗯,陣醬正乖乖地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看著那小身影,謝伊心裡美滋滋的。 沒一會兒,他慈愛的表情突然一變—— 不對啊,以陣醬的感知力,這會兒該發現他進來了,然後用要刀人的目光瞪他。 這到底怎麼了,不會生病了吧? 顧不得其他的,謝伊快步走過去,坐上床沿,擔憂地看著黑澤陣的臉,發現小孩眉頭緊鎖,額頭上都是冷汗,彷彿是陷入昏迷了。 “陣醬,阿陣?” …… 黑澤陣陷入了一個夢魘——和現實完全相反的,在上次年末考核中,他拖著對手跳下樓的時候失誤了。 他的半邊身體狠狠摔在地面上,雙腿粉碎性骨折,內臟器官多處損傷,整個人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哪怕他多次向教官保證,自己很快就能站起來,很快就能投入新的訓練中繼續為組織效力…… 教官也只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然後他就被推到了一間明亮的實驗室裡。 那裡太亮了,也太冷了,讓他想起了曾經見過的一個女孩。 第一次見面時,一群剛剛進入新人營的孩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天,女孩站起身意氣風發地暢想著當上代號成員後的生活。 坐在角落裡的黑澤陣聽著她的描述,也對未來產生了一絲希望與期待。 可第二次見面,那女孩就變成了等待焚燒的一攤爛泥。 如果不是屍體上的紫色外套看起來有點眼熟,黑澤陣都認不出來那是曾經見過一面的人。 這裡是組織的垃圾處理廠,其他人都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他們笑著聊天道: “實驗室那邊越來越過分了,這麼細碎都不容易鏟到焚燒爐裡,真是添亂吶。” “也還好吧,至少燒得快,哈哈。” “唉?這是又做了什麼實驗,化骨水嗎?好好一個小女孩搞成這樣,真可惜。” “沒辦法,誰讓她是女的呢,要我說,新人營不收女的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招了進來又因為各種原因淘汰掉,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本來男女的身體素質就有差異……” “死的人多了才能篩選出優秀的女殺手啊!” …… “哎!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