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母女(第1/1 頁)
“說真的,宣鬱,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和宗一合那個老傢伙是一夥的。” 影片那端的喬庭之輕輕嘖了一聲。 他蹲在自己好不容易在北川家找到的角落,感覺自己恨不得和身後的牆縫合為一體。 北川澤野急急趕回京都,宗先生也不知去向,但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睛。 喬合沁那邊也夠嗆,筱原敦大概有所察覺,這段時間頻繁找她談話,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裡全是試探和敲打。 宣鬱垂眼看著螢幕裡的喬庭之,並沒有問為什麼。 喬庭之需要時不時抬頭檢視周圍的情況。 他仔細聽著偶爾傳來的腳步聲,確認不是朝著自己的方向後才安下心來。 “我姐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但不是從江折雪她媽,而是筱原敦。” 他這麼個整天把“我媽”掛在嘴邊的毛躁小混蛋,現在卻如此大咧咧地叫著筱原敦的全名。 在喬家姐弟眼裡,他的確算不上自己的父親。 從前,筱原敦在寺廟裡就主動接近過宣鬱,他希望可以利用宣鬱的能力為他提高胚胎的存活率和留存率。 那時的喬合沁大概把他當成了筱原家的合作伙伴。 直到她在療養院見到了鄭晚西,並在鄭晚西的口中得到了有關他的資訊。 而那時的喬庭之早就在她的示意下去了山上的寺廟。 這是他們的第一步棋。 喬庭之必須接觸寺廟的神職,但他不能從筱原家入手,而是從北川家掌握的那部分。 他之前待的那座寺廟,正是宗先生去日本之前修行的寺廟。 宗先生走後,那座寺廟重歸冷清,老住持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一個夜晚,新住持則為了自己的野心遠赴東洋。 那座山被喬母買了下來,連帶那座冷清的寺廟。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要做什麼。 喬合沁從小被囚禁在那座陰暗的宅邸,喬庭之被當成了克隆的實驗物件。 甚至她的父親都因為筱原敦而死。 喬母對此不贊成也不反對。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作為母親,她絕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次涉險。 但她沒有理由阻攔自己的孩子,尤其沒有理由阻止喬合沁。 她一個人長大,一個人承擔起她不應該承擔的責任,她親眼看著自己的老師因此而死,還要繼續看到有更多的人走進這個陷阱。 “媽媽,我有我要走的路,我也有我必須保護的人。” 這是喬合沁來到中國後對她說的。 她微微笑著坐在自己對面,當年那個柔軟可愛的嬰孩此時已經變成如此堅韌的孩子。 喬母在這時更加痛恨筱原敦阻隔在她們母女之間十幾年的時光。 她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面對面前年輕而自信的女兒,她卻感覺自己的心中流淌著萬千無法言說的情緒。 喬合沁看懂了母親此時不知從何說起的無措。 她把手輕輕覆蓋在母親手上,一如很多年前,母親離開日本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那時的她才三歲,只記得母親的眼淚落在自己的領口,微熱的溫度像是要把心口燙傷。 喬合沁輕聲說:“為了老師,為了庭之,為了我自己……為了您。” 她抬起頭,對上母親那雙永遠堅毅可靠的眼睛。 她曾經是喬家的大小姐,在父親驟然去世後一個人挑起整個企業的重任,在一眾遠親和競爭者的虎視眈眈之下穩穩地走了那麼久。 她們是母女,她們何其相似。 喬合沁會讓他付出代價。 “反正我無條件支援我媽和我姐,”喬庭之說,“我當時在寺廟待了一個月,沒網沒電沒零食,整天和阿黃搶一根火腿腸,要多慘有多慘。” 難怪喬庭之在一開始對他們帶著敵意。 他沒有通訊裝置和喬合沁取得聯絡,訊息停滯在“宣鬱和筱原家是合作伙伴”上,一看到宣鬱就想到水缸裡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嬰兒。 這麼一想,悟山大師的演技還是相當線上,居然沒有在見到宣鬱的第一秒就拿木魚敲死他。 (喬庭之:我倒是想,但你看我敢嗎?) 孩子對母親的依戀大概是刻入血脈的,畢竟他們之間的聯絡在臍帶相連的那一刻就已經無法割斷。 哪怕遠隔千里萬里,哪怕遠隔……生死。 真的有人能遺忘母親嗎? 宣鬱喃喃道:“宗一合會讓折雪看見母親?” “是啊,宗一合就是這麼說的,”喬庭之猛點頭,“這不就是詐騙嗎?!” 宣鬱卻慢慢移開了目光,神情有些恍惚。 記憶慢慢飄回那座寺廟,寺廟內香火不絕。 那個總是穿著米色長風衣的女人倚靠在窗邊,指尖輕輕觸碰著梔子花的花苞。 在夕陽的暮色中,她微微轉過臉,神情在暖橙色的天光中模糊不清。 他說:“可是江允知在七年前已經確認死亡。” 喬庭之:“對啊!” 宣鬱又看向螢幕那邊的喬庭之:“但你都能死而復生。” 喬庭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小僧我根本沒死,何來起死回生一說?”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