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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賓看著篝火旁起舞的新人,都停止了喧譁。
姬玄夫婦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欣慰之色。紀譜霖抱膝坐在草地上,他看了看紀若,又看看姬玄夫婦,老辣的眼底多了些想法。今天紀若頭頂上的王冠是他們夫妻送的,無緣無故的沒有人會做這個冤大頭,看他們那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紀若,他們跟紀若的關係,紀譜霖很容易便想到了。
丫頭的親父母,真是好看。
等他死後,丫頭有人陪著,他也放心了。
一身白衫的閔秀莊一個人靜靜站在遠處,他出塵的氣質,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姬玄御走到他身旁,遞給他一個瓷器杯子,「二十年不見,不知道你的口味變了沒。」
閔秀莊接過杯子,聞了一下,漠然的眼睛裡生起異彩。「還是你有心。」閔秀莊喝下那杯酒,齒唇間瀰漫著桂花酒香。
他們曾是最親密的老友,卻因身份關係疏遠,二十年後再度相見,彼此之間除了沉默,竟已沒有半句交談。篝火燃燒發出噼啪響聲,姬玄御將杯子放在手心轉了兩圈,又問道:「二十年沒見你出山,這次怎麼捨得出來了?」
閔秀莊沒有說話,目光不經意掃過篝火旁笑嘻嘻玩世不恭的青年身上。
姬玄御順著看去,有些詫異,他多看了顧言溪兩眼,忽然笑了。「我都忘了,你怕是有二十年沒有見過你侄子侄女了。不過你怕是要遺憾而歸了,你那侄女諾妍,聽說正在非洲某個戰場裡廝殺,你這次怕是見不到她。」
顧言溪有一個胞姐,叫顧諾妍,那可是一朵真正的罌粟花。看著漂亮無害,心狠著呢。
閔秀莊將杯子遞還給姬玄御,淡淡開口:「我該回去了。」
「今晚不住這裡?」姬玄御詫異。
「不了,你幫我跟我姐打聲招呼。」閔秀莊說完就要走,卻被突然跑過來的男孩拉住了腳步。顧言溪拽著他的手臂,笑嘻嘻問:「誒,你怎麼不去那邊跟大家聊天,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裝高冷啊?」
閔秀莊拂去那隻手,輕輕啟開嘴唇:「我不叫誒,我叫閔秀莊,是你的舅舅。」一絲漣漪飛快閃過眼球,閔秀莊看了眼顧言溪,忽然說道:「叫聲舅舅。」
顧言溪撇撇嘴,「你這麼嫩,我叫不出口。」
閔秀莊挑眉,一旁氣閒若定的姬玄御差點噴出一口酒,嫩?這還是頭一遭有人說閔秀莊嫩。姬玄御站在一旁看戲,這倒是新鮮。「不叫算了,我回去了。」閔秀莊不像是開玩笑,顧言溪情急之下改為抓住了他的手,「別啊,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唄,反正房間多。」
顧言溪固執起來,是很讓人頭疼的。
握著他的這隻手體溫很高,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血氣方剛,體溫高點也正常。閔秀莊記得剛出生時,顧言溪也是這麼握著他的手捨不得放開,這孩子,從小到大竟沒有變過。小嘆口氣,閔秀莊喚了聲他的名:
「言溪。」
淺淺清清,言溪而字,似泉水砸落在石板上。
顧言溪星空眸子乍然亮起,「再叫一遍,我喜歡聽。」顧言溪像個無賴,一張臉妖孽至極,沒有綁起來的長髮被微風吹動飄舞。
閔秀莊皺皺眉頭,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這個美麗的青年。「言溪。」他又叫了一遍,閔秀莊抬起另一隻手,將顧言溪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顧言溪有些受寵若驚,僅是因為閔秀莊一個小小的動作。
「言溪,聽話,放手。」
他靜靜看著他,漂亮精緻的臉孔看上去有著不怒自威的嚴厲。顧言溪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便放了手,那個人背馳顧言溪,一步步,緩緩走出了莊園,直至消失不見。
姬玄御拍拍顧言溪的肩膀,「回去吧,他這人就這樣,習慣了就好。」
「你對他很瞭解?」顧言溪邊往回走,邊跟姬玄御交談。
「誰?」
「他啊!」顧言溪潛意識裡就不想叫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為舅舅。姬玄御頓下腳步,他很嚴肅的糾正一個問題,「顧言溪,他該叫他舅舅,而不是他。」
顧言溪不說話,姬玄御無奈,這才道:「我跟他認識了好些年了,那時你還沒有出生,他這人啊,早些年還有些脾氣,過了這麼多年,他怕是早就沒了七情六慾。你別生他的氣,你氣,他未必拿你當回事。」
顧言溪聽姬玄御這麼說那個人,竟覺得他很殘忍,那個人若真像姬玄御所說的那樣,又怎會前來給大哥主持婚禮。「好了!我不想聽了!」顧言溪打斷姬玄御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