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2 頁)
這回,換作是周顯貴從門內踉踉蹌蹌地走出來,口中一直罵罵咧咧“賤蹄子”。
幾位嬸孃見著,心照不宣,立即搬著自家的小板凳,迅速撤離。
***
春日醉美,風花各佔一半。
陽光四碎如金,芳菲漫天,傷得卻是有情人。
芸娘好容易一瘸一拐走到了衙門前,看門的小吏問她是誰,她愣住了。
整個避雷鎮的人都知道李昌瑞,父母早亡,無姊妹,也未曾娶妻,從小在叔父家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她斟酌了半晌,遞了些碎銀給那小吏,謊稱自己是李昌瑞的嬸嬸,前來探望自家侄子。
小吏的視線落在她裙襬處,她下意識收了跛腳。
小吏又盯著她的臉看,雖然她戴著面紗,但眉骨眼周的淤青卻難以遮掩。
她只得捂著臉,慘兮兮地說道:“孩子他犯了事,丟了李家的臉面,他叔父正好在氣頭上……奴家身為嬸子,算是半個孃親,有些於心不忍,便想來問問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恰巧這位小吏新來不久,此前前輩們拉了李昌瑞回來審問,自始自終也未曾見其親人前來,聽芸娘這麼一說,拈了拈了手中的碎銀,便也信了她的話,於是便放她進去。
芸娘跟小吏進了牢房,很快便找到關押李昌瑞的監舍。
隔著木欄,芸娘輕輕叫喚著李昌瑞的名字:“昌瑞。昌瑞。”
李昌瑞自在市集被抓回來之後,免不得一番被嚴刑拷打,眼下遍體鱗傷的正蜷縮在地上,不知死活。
獄友見牢門外有人叫喚他,於是用腳踢了踢他。
他艱難地睜開雙眼,忽然聽到芸娘熟悉的聲音傳來,以為是自己幻聽。
當他抬起頭看向獄門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直叫他難以置信。
他強撐起受傷的身體,爬了過去,輕輕叫了聲:“芸……”
芸娘伸指在自己唇邊比了噤聲。
李昌瑞雙手扒著木欄,顫著煞白的嘴唇,激動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芸娘見著情郎被打成這般慘狀,頓時心疼得淚花直在眼眶裡打著旋兒。
他看見芸娘戴著面紗,眼周隱隱泛著青腫,急切地問道:“是不是他又打你了?”
芸娘蹲下身,含著淚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先別管我。我想問,他們說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芸娘咬著櫻唇,“玷汙良家女子”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李昌瑞蠕動著嘴唇,聲音哽咽,萬分委屈地回道:“怎麼可能?我連那幾戶人家在哪兒都不知曉,又豈會去玷汙那幾位姑娘的清白?我是被冤枉的……”
說完,他不禁潸然淚下。
昨日,他們對他用刑,逼他招供,他自始自終,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咬著牙齒堅稱自己沒有做過,可是面對芸娘,他實是忍不住,萬般委屈湧上心頭。
芸娘聽到李昌瑞這麼說,含著的眼淚禁不住也落了下來:“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李昌瑞道:“芸娘,謝謝你相信我。”
芸娘捂著小腹,開始慢慢輕撫,眼神有些嬌羞。
李昌瑞見她行為怪異,不禁問:“芸娘,你這是怎麼了,肚子不舒服麼?”
芸娘神情一滯,手又摸了摸小腹,道:“我不是肚子不舒服。”
李昌瑞傻傻地又問:“那你這樣是做甚?”
芸娘蹙了蹙眉頭,輕道:“我……有了身孕。”
李昌瑞先是一怔,然後氣憤地說道:“你有了身孕,周顯貴他還將你打成這樣,他還是不是人?”
芸娘聽聞李昌瑞的話,整個身子一僵,面色變得煞白,烏黑晶亮的雙眸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
李昌瑞疑惑:“芸娘,你怎麼了?”
芸娘深吸一口氣,道:“可能是在青浣觀的時候,我沒說清楚吧。”
“青浣觀?什麼青浣觀?芸娘,你在說什麼?”
芸娘眨了眨眼,怔了又怔,然後說道:“昌瑞,你不覺得奇怪麼?我為何要來獄中探望你?”
這回,換作李昌瑞怔住。
對啊!芸娘平日裡,只是在他的攤前買幾付雞翅,買些雞雜,除此之外,偶爾同他說兩句話都是保持著距離。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為何突然跑來獄中探望他?
自他在市集被抓走之後,連最親的叔父嬸嬸都未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