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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騎的這一截是比我騎的那一截好。”他還死鴨子嘴硬。“是嗎。”她不鹹不淡地反問。幾公里的路程,運動員體能好,十來分鐘也就到了。宋詩意一面騎車,一面抬頭看著由遠及近的綠,天是一望無垠的湛藍色,雲是纖塵不染的白,偶有風來,寒意中帶著海濱的氣味,磅礴又迷人。這樣遼闊的土地,這樣空曠的原野,是在國內很難見到的。騎著騎著,她察覺到腰上多了點重量,低頭一看,發現程亦川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環了上來。她背脊一僵:“你幹嘛?”“怕摔著。”背後的人鎮定自若地說。“我車技很好,沒必要擔心。”“這就跟安全帶似的,駕駛員車技好不好,安全帶還是要系的,萬一有個萬一呢?”“……”程亦川很是從容,好像剛才糾結了五分鐘,才終於鼓起勇氣顫顫巍巍伸出手來的人不是他。反正爪子一纏上去,那是死也不肯拿下來的。老樹盤根也不過如此。他輕輕地環住她,女人的腰肢纖細而緊實,因為騎車的緣故還微微晃動著。程亦川原本還像個小媳婦似的屈居後座,心裡半點也不情願,這一刻那點不悅卻又煙消雲散,變成了輕盈的喜悅,叫他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行吧,載不了她就載不了她,換他抱著她也不錯。嘖嘖,他真是聰明。gilbert在康復中心等著他們。位於雷克雅未克的康復中心是專門為受傷的運動員提供康復訓練的場所,因冰島地廣人稀,康復中心的佔地面積很大,設施齊全,有不少運動員都在這裡養傷。gilbert自從母親去世後,越發重視家庭生活,已經很少親自帶運動員,通常都是中心的其他醫生負責這些工作。宋詩意算是這幾年的一個例外。程亦川說是翻譯,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工作量。gilbert說話時很照顧宋詩意,一般言簡意賅,挑最容易理解的句式和詞語,只有涉及專業詞彙時,程亦川才派得上用場。他們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討論宋詩意的康復計劃,gilbert親自檢視了宋詩意的腳踝,然後將方案敲定。gilbert說:“這幾個月可能會很辛苦,宋,你能堅持下來嗎?”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綠色的草地,遠處的田徑運動場上,紅白相間的跑道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近處有飛鳥跳躍在枝頭。宋詩意的目光落在遠方,笑了笑,說:“yes,i can”shley是如何做到的,她就能如何做到。坐在一旁的程亦川扭頭看她,看見女人面上那抹信心十足的笑,忍不住失神片刻。她目光明亮,安詳而堅定,彷彿希臘神話中的女神,渾身上下都是光芒。操。他在心裡暗暗罵了句,伸手捂住胸口。別跳了,快成這樣,再大點聲就被聽見了!這一個月過得飛快,黑夜追著黃昏,黎明如期而至,時間彷彿在跟人賽跑,眨眼間就到了程亦川要回國的日子。每天早晨都由宋詩意騎著單車搭他去康復中心,起初還需要他做一做翻譯,後來gilbert就和她交流自如起來。宋詩意在來到雷克雅未克的第五天裡,去了趟市裡的書店,買了幾本英語書,都是歐洲人編寫的英語口語快速入門。“買這個幹什麼?”“白天做康復訓練,晚上沒事就看看書,學學英語。”“你把口語練起來,那我這個翻譯不是沒用了嗎?”“你能幫我一時,能幫我一輩子嗎?”宋詩意笑著結賬,請他去路邊的咖啡館喝咖啡、吃簡餐,操著比來這裡那天要流利不少的英語說,“兩份意麵,兩杯拿鐵,再來一份千層餅。”她在黃昏的餘暉裡翻了幾頁新買的書,低聲唸了兩句。年輕的女人還是素面朝天,頭髮紮成了高高的馬尾,因訓練的緣故又盤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與脖頸。她的眉毛漂亮又濃密,令她整個人顯得很精神,而低頭看書、輕聲呢喃的樣子太過專注,認真的模樣美得驚人。程亦川看著她,搞不懂到底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是她真有這麼漂亮。他一陣口渴,端起咖啡大口大口往下嚥,得來她一個好笑的目光。“你這麼渴?”他移開目光,怕再看下去,再來三四杯咖啡也止不了心頭的渴。宋詩意和gilbert很快建立起自己的交流模式,偶爾打著手勢,偶爾說著簡單的對話。她每晚刻苦學英語,對話起來也越來越流利,發音並不是最重要的,在人與人的交流裡,內容居功至偉。程亦川很快“失業”,但仍然賴著不走。平日裡,她做康復訓練,他就在田徑場運動。那裡有一些受過傷的田徑運動員,黑人有,白人也有。程亦川的體格在中國人裡已經算高大了,但跟他們比起來,瞬間成了小矮人。他有時候跟他們比比賽跑,有時候跟著學學跨欄,因為英語流利,模樣好看,加之性格也開朗活潑,很快與那群人打成一片。宋詩意某次看見一個叫na的黑人女運動員咯咯笑著摸了把他的屁股,說:“you are sexy,cheng”程亦川的臉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