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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衚衕口啊,樹上還掛了個牌子呢,箭廠衚衕這裡。”程亦川抬頭去看那陳舊的木牌。下一秒,他聽見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急促而熱烈。彷彿有所預感,他倏地回過頭來,就看見前方的衚衕岔口出現了一個人。這是屬於北京的蕭瑟的冬,國子監大街的林蔭道上葉子都掉得七零八落了,牆是灰白色,房簷也一樣。街道上人不多,興許是正午,大家都在吃飯,又或許是凜冬太過於嚴寒,連遊客都不願在這時候出門。沒有明媚的陽光,也沒有鳥語花香迎接他,他就站在那光禿禿的樹下面,猛地一側頭,便看見了從家中匆忙而來的宋詩意。師姐還是那個師姐,素面朝天,未見妝容。她顯然是出來得太急,外套還拎在手裡,忘了穿上。於是寒冬臘月裡,他看見年輕的姑娘身穿杏色毛衣,下面是條牛仔褲,手裡拎了件黑色棉服……真是眼熟。可她也變了,到底與以前有所不同。頭髮還未紮上,是蓬鬆而捲曲的栗色中發,懶懶地披在腦後。因走得太急,被風帶起一縷,調皮地在面頰上晃盪。沒了運動服,貼身的牛仔褲把雙腿襯得長而筆直,毛衣略有些寬鬆,領口卻有些大,露出了引人遐思的鎖骨,也勾勒出漂亮的身體弧線。程亦川吃了一驚。眨眼間,那位師姐卻已經走到他的面前,看了眼魏光嚴,目光落在他面上:“怎麼,不認識人了?”程亦川回過神來,眉頭一豎,氣勢洶洶地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露鎖骨?”“……………………”宋詩意氣笑了,一個爆慄砸過去,重重地敲上他的腦門兒。“一個多月不見,怎麼還是這麼欠揍呢?”她一邊穿外套,一邊問:“你倆來北京幹嗎?閒著沒事,跑來蹭吃蹭喝嗎?”她還在穿衣服,就看見面前的人冷不丁從身後拿出只袋子,得意洋洋遞過來:“聖誕快樂,宋詩意!”魏光嚴也跟著說:“聖誕快樂啊,師姐!”“什麼東西?”宋詩意伸手來接,從袋子裡找到了一盒價值不菲的巧克力,包裝是濃濃的聖誕風,紅紅綠綠,霎時好看。她當然認得這牌子,北京有幾家商場裡就有,號稱是巧克力裡的勞斯萊斯。程亦川說:“這不是蹭吃蹭喝嗎?也得準備點見面禮,你拿人手短,也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們。”一旁的魏光嚴一個勁對他擠眉弄眼。程亦川瞥他一眼,會意了,說:“這巧克力不是我一個人買的,魏光嚴也出資贊助了。”魏光嚴乖巧點頭。宋詩意衝他笑:“謝謝你啊,大老遠跑過來,還送禮。”什麼意思啊?對著魏光嚴就又笑又謝的,怎麼對著他見面就是敲腦袋?!程亦川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補充說:“這一盒一千二,他就出了個零頭,你也別太感激。”潛臺詞:謝也要謝對人。宋詩意撲哧一笑,瞪他一眼,“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一句謝謝?”“哪能啊。你的謝又不值錢。”程亦川閒閒地站在那,雙手插在兜裡,眉眼一挑,彷彿很嫌棄的樣子,可出口卻是一句,“是為了那句聖誕快樂。”少年一身菸灰色大衣,笑吟吟站在衚衕口的大樹下,眼底有簡單稚氣的快樂。他看著她,摸摸肚子說:“餓了,快,扶你金主爸爸去吃飯。”宋詩意一邊笑,一邊帶他們往衚衕外走:“ 第四十八個吻聖誕節的首都人滿為患,就連烤鴨店也要排號。等位的同時,宋詩意把陸小雙也叫來了。陸小雙見到兩位大老遠跑來北京過節的運動員,吃了一驚:“他倆怎麼來了?”兩人同時回答——程亦川:“來送聖誕禮物。”魏光嚴:“來蹭吃蹭喝。”“……”陸小雙笑了兩聲,目光落在魏光嚴面上:“你也好意思說。”“我怎麼不好意思了?”魏光嚴瞪眼睛,“我又沒蹭你的。”陸小雙翹著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眯眼:“那你問問她,這頓到底吃的是誰的。”魏光嚴一怔,側頭看宋詩意,就看見她遺憾地攤手:“我接到程亦川的電話,出來得太急,忘了帶錢……”所以,陸小雙既是來吃飯的,又是來救場的。“……”陸小雙眨眨眼:“這下還好意思嗎?”“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魏光嚴面上微紅,卻還振振有詞,“我媽說了,即使大家來自五湖四海,只要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就四海皆兄弟。我吃頓兄弟的飯,怎麼了?”程亦川發現哪裡不對,插了句嘴:“等一下,這話不是毛主席說的嗎?怎麼就成你媽說的了?”魏光嚴:“原話是毛主席說的,我媽轉述給我,不行啊?”“……”程亦川:我服。由於排號的緣故,等到四人吃上飯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離開烤鴨店時,三點都過去了。陸小雙雙手插兜,乾脆利落地問:“接下來呢,上哪兒打發時間去?”宋詩意問:“看電影怎麼樣?”三人表示沒意見。宋詩意在app上倒騰一陣,抬頭說:“沒什麼好位置了,四連坐也沒了,只剩下兩兩挨著的,還都在邊上。”陸小雙翻了個白眼:“邊上就邊上,沒挨在一塊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