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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滑雪世界盃(skierscup)起源於1961年,每四年舉辦一次,被認為是僅次於四年一屆的冬奧會的高山滑雪賽事。許多人甚至認為世界盃是比冬奧會及兩年一屆的世錦賽更有價值的賽事,因為它要求選手在整個賽季始終保持極高水平,完成一系列巡迴賽,而不是僅僅在一站比賽。可惜的是,自丁俊亞退役後,三年前的世界盃我國就已經沒有選手參加了。不是不想參加,是成績不夠,連參賽資格都沒有。丁俊亞頓了頓,說:“女隊有羅雪,再抓一抓,門檻應該是能過的。男隊這邊,魏光嚴和程亦川是很有希望的。”有希望也就是取得參賽資格,拿獎是不可能的,畢竟現階段我國的滑雪水平與世界仍有很大差距。又提起程亦川,孫健平笑了:“今天他的表現,你怎麼看?”其實之前提的不止程亦川,還有魏光嚴,可他這麼問,丁俊亞心知肚明他問的是誰。丁俊亞笑笑:“第一輪還行吧,後面明顯水了不少。”“你也覺得他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我不清楚,發揮不如第一輪倒是真的。一般來說首輪都該是最差勁的,後面無論如何都該有所提升,他倒是反過來了。”“我也覺得不對勁。”孫健平摸摸胡茬,像是在琢磨著是不是該剃一剃。丁俊亞回頭看看大廳,一群運動員三三兩兩坐在那,吃過中飯後都在休息,準備下午的訓練。他輕而易舉找到了人群裡的程亦川,正和薛同、陳曉春等人說笑打鬧。“來的路上,我聽見他們在打賭。”“誰?”“兩個技巧隊的,還有程亦川和魏光嚴。”“賭什麼?”“賭今天他倆誰的表現更好,輸的人要送贏的人一份大禮。”“……”已經不單純是幼稚兩字能概括的了。孫健平無語。可視線落在程亦川和魏光嚴身上,兩人毫無芥蒂,哪怕剛才還在雪場上較量過,這會兒又跟穿連襠褲似的黏在一起了。孫健平心裡一動,又摸了根菸出來,下一秒,對上丁俊亞不贊同的眼神,咳嗽兩聲,又塞回了煙盒。“行,聽你的,少抽點。”他收起煙盒,大步流星往大廳裡走,一路走到打打鬧鬧的四個人面前。男生們不敢放肆,手上嘴上都規矩多了,齊聲叫:“孫教練。”孫健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手指頭往程亦川身上一指:“你,跟我出來。”“你故意輸給他,怎麼,是同情他一直沒突破瓶頸,所以給他點面子?”孫健平故意這麼問。“怎麼可能!”程亦川眉頭一皺,扯開嗓門兒就嚷嚷起來。“那你說,到底為了什麼?”薑還是老的辣,這話沒毛病。兩人往雪地裡一站,三兩句話的功夫,程亦川就老實交代了。衣櫃裡藏著的那套從歐洲帶回來的最新裝備,希望魏光嚴能夠突破自我、渡劫成功的真心,他和盤托出。孫健平立在雪地裡,定睛看他片刻,問:“你就不怕他突破了瓶頸,你一直出不了頭,當個千年老二?”“我有什麼好怕的?”程亦川嗤了一聲,一臉不屑,“提不提升全看自己,跟他突不突破瓶頸有什麼關係?我的目標又不是超過魏光嚴,當國家隊的第一名。”孫健平目光一動,不動聲色反問:“那你的目標是什麼?”程亦川大言不慚,“前年在日本,您不是聽見我跟田教練說什麼了嗎?我是要當冠軍的人。”這回輪到孫健平嗤了一聲:“你?冠軍?業餘滑雪賽嗎?”“世界冠軍。”程亦川正色,字句鏗鏘,“丁俊亞拿過的,我也一樣能拿到。”這氣勢好像不夠足啊。他思忖片刻,眼睛一眯,添了句:“我會超過他。”不是一樣,是反超。他不屑於與任何人一樣,不論那人是不是丁俊亞,是不是他的情敵。孫健平忽然覺得心跳快了點,側頭仔細看著程亦川,“臭小子,大話誰不會說?”“您知道我不是在說大話。”“……”程亦川走後,孫健平一個人在雪地上站了一會兒,又抽了根菸。總教練當了這麼久,有時候也麻木了。勸過自己,這一行本來就和世界有差距,有生之年興許是看不到什麼太大進展了,但下一代,再下一代,追上去是遲早的事,他姑且當個中間人,為後人鋪一鋪路。中國人向來有鍥而不捨的精神,哪怕落後,也總能在奮鬥中趕上來,不是嗎?可程亦川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不知怎的竟好像也感染了他。孫健平摸了摸心臟,笑著罵了句:“臭小子,狂妄至極。”罵歸罵,有的念頭被火星一沾,卻大有燎原之勢。程亦川的裝備終歸還是送出了手,孫健平也忘了要敲他的頭,魏光嚴和薛同、陳曉春三人目瞪口呆圍著那套滑雪裝備,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隨隨便便把這種好寶貝送人的金主爸爸。“放假去歐洲的時候,纏著我爸給買的。”程亦川一臉忍痛割愛的表情,“既然輸了,是我技不如人,東西給你吧。”魏光嚴就跟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這玩意兒多少錢?”“你別管多少錢,收下就是。”陳曉春痛心疾首:“你早說賭這個啊,你要說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