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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意笑了,點頭說:“是。”“那就是說,你信我?”宋詩意與她對視片刻,莞爾:“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這次換羅雪愣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宋詩意看著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姑娘,低聲笑道,“只是我常常覺得,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曾經的我。”羅雪似有些動容,目光一動,片刻後,仍是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我才不是你。至少我不會一時衝動,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在賽場上栽個大跟頭。”宋詩意看她冷淡離場,失聲笑了出來。而羅雪這一番話也立馬叫她明白了剛才食堂裡出了什麼風波。另一邊,郝佳一路跑了過來,雙眼泛紅地叫了聲:“師姐!”宋詩意抬眼看她:“喲,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小師妹了?都快哭了呢。”郝佳拉住她的手臂,哽咽道:“我這就去找孫教,告訴他我不想參加比賽,讓他把名額還給你。”宋詩意笑了:“說什麼傻話,名額還能讓來讓去嗎?”頓了頓,她拍拍郝佳,抽回了自己的手,“再說了,不就一個全國賽嗎?我還沒看在眼裡。你好好準備吧,是你的終歸是你的——”她停在了這裡,沒有說下句。郝佳心跳一頓,抬眼看她,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可當她對上宋詩意的眼睛,卻只看見淡淡的笑意。師姐似乎一如既往的平常心,友好而和氣。她扭頭問程亦川:“吃什麼?”端著餐盤坐下來後,食堂裡的風波趨於平靜。她察覺到程亦川一直在看她,抬頭睨了一眼:“你再這麼盯著我,一也別偶遇了。”“為什麼?”“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表情,叫人一看就露出馬腳。”“我什麼表情了?”宋詩意思索片刻,終於找到了一句合適的歌詞:“就忽如一夜春風襲來滿面桃花開。”“…………………………”程亦川面無表情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差點跟著你唱了起來。”吃到一半時,程亦川還是問了句:“你真相信羅雪?”“嗯。”“對郝佳還是這麼友好,看來你也沒懷疑是她了。”宋詩意沒說話。程亦川似笑非笑:“所以,這是心裡有譜了?”宋詩意扒拉著米飯,笑笑:“程亦川,有的事情,太認真就不好了。”“哪點不好?”“會傷心。”她沒抬眼,平靜地說,“所以視而不見吧,別深究了。”程亦川一頓,沒了笑意。全國賽開始那天,隊裡放了假。體委是主辦方,國家隊也被抓了壯丁,孫健平等人忙得焦頭爛額,教練組要麼帶隊,要麼去當裁判,基地成了空城。孫健平對宋詩意說:“走遠些,越遠越好,省得看著糟心。”“不是說放假只是休息休息,不可以走遠了,隨時準備歸隊嗎?”“你例外。”宋詩意笑了:“好啊,您開小灶,區別待遇。”孫健平瞥她一眼:“那你去告我啊,讓隊裡也給我放個假,正好我陪著你,師父徒弟一起取消參賽資格。我才真是喜聞樂見。”“您想得美,我才不想跟您一起放假。給您機會盯著我刻苦訓練,我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找罪受?”“所以你走遠點,別待在哈爾濱,該回北京回北京,該出去晃晃就出去晃。”孫健平想讓她最近幾天都別留在基地,成天聽到全國賽的訊息,心裡不會好受。宋詩意笑了,說得令,轉眼買了高鐵票,當天下午就動身去了嘉興。生於北方,長於北方,她對江南水鄉常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想往。既然要散心,乾脆說走就走,去了江南。這個季節是淡季,車票便宜,民宿更是低價。她先入住了民宿,把東西往裡一放,揹著揹包去逛了圈南湖。說來也巧,當天下午下了場雨,那時候她恰好在煙雨樓。亭臺樓閣,亂石假山,她站在二樓眺望南湖,遠方煙波浩渺,近處簷下飛雨。宋詩意給程亦川發去圖片,說:“等我退役了,我就來江南找個古鎮打工,洗碗端盤子都行,只要晴天雨天都能抬頭就看見這種美景。”程亦川回了倆字:“端盤子?會嫌棄。”宋詩意:“我不歧視低端行業。”程亦川:“我說的是我,我嫌棄。”“嫌棄就分道揚鑣。”“分道揚鑣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嫌棄就要加倍努力,賺錢養家,讓你不用端盤子也能每天出去看你的江南煙雨。”“快停止你的幻想,毛都沒長齊,就開始想著齊家平天下了。”說了沒幾句,雨停了。江南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宋詩意說:“你好好準備你的比賽,別跟我說話了。”“那你先告訴我你的行程,免得我操心。”她失笑:“你操什麼心?”二十歲的臭小子,談起戀愛來還能假裝老父親。她一邊笑話他,一邊還是把行程告訴了他。夜裡逛了逛酒店附近的花草蟲魚市場,她親手捏了兩個小陶器,一隻是口哨,一個是隻粗糙簡陋的杯子。烤乾了,第二天清晨去店裡取走,然後踏上了大巴車,趕往烏鎮。她只有四天假期,行程緊張,逛完南湖,就去夢中的烏鎮。這些年來,先後因為運動生涯和家逢變故,她幾乎從未得空出門閒逛過。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