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第1/1 頁)
假的。但她笑得很真誠,騙一騙從來不懂掩飾的程亦川,綽綽有餘。可程亦川還是惱了,眼睛一眯:“怎麼,他的錢是錢,我的錢就不是錢了?”這下換宋詩意一愣,有點琢磨不透他生氣的點在哪。“他是我師哥,我和他好多年交情,這樣我一時半會兒還不上,也用不著內疚——”“所以呢?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又不急著要你還,你就算等個三年五載不還我,我也不會催。”“……”宋詩意抬頭看他,啞然失笑,搖搖頭說:“程亦川,你講講道理行嗎?哪有你這樣逼著人借錢的?我從來只聽說過上門催債,沒聽說過上門強借的。”她拎著那隻沉甸甸的袋子,抿了抿唇,“我們倆總共才見了幾次面?兩隻手就能數得出來,說熟吧,你對我一無所知,要說不熟,又是同門師姐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就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才更不想借你的錢,欠你這個人情。人與人之間相處,自在最重要,我一旦欠了你錢,每次見你都矮你一頭,我這人自尊心強,最不願意低頭了。”少年穿著一身黑衣,像這冰雪寒冬裡的一抹異色,擰著脖子說:“沒人叫你低頭!”宋詩意終於惱了,沒好氣地把袋子一把塞進他手裡:“這東西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程亦川,我真是搞不懂你,無緣無故的你幹嘛非得幫我一把?我都說不需要了,你何必這麼熱心腸?”程亦川也忍無可忍了,又是一把將袋子塞回她懷裡。“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老是無緣無故幫我?我來基地的 第十九個吻程亦川到隊裡的第二週,頭一回參加文化課。陳曉春說:“別看隊裡有我們這種先天大腦聰慧的,像盧金元那種後天努力都難以彌補智商缺陷的也不少——這就是文化課存在的意義。”程亦川和薛同、陳曉春一起,坐在報告廳靠中間的位置,回頭看了眼最後一排的盧金元等人—— 一群人像是打了麻藥似的,整整齊齊撲倒在桌面上,大頭覺睡得正香。他扯扯嘴角:“這不還是沒什麼意義嗎?”一週四節文化課,外語為主,運動理論為輔。想必國家也不希望培養出只是四肢發達的文盲型運動員,每週來基地授課的老師還是從重點大學請來的講師。文化課是全基地的人一起上,除了他們練高山滑雪的,冰上專案的也在一起,加起來上百號人了,烏壓壓一片佔據了整個報告廳。文化課上分三種人,一種是學渣型,以盧金元等人為代表,每節課都坐在最後幾排,大頭覺睡得呼呼的,偶爾驚醒,也是抬頭看看手機——還沒下課?那還能再補會兒覺。第二種是混子型,以薛同、陳曉春為代表,理所當然把程亦川也往這路子上培養。具體表現是,睡覺是不可能睡的,全神貫注聽講也是不可能聽的,五分鐘聽課,七分鐘玩手機,十分鐘神遊天外,完美。第三種型別,以宋詩意為代表,節節課都坐前排,認真聽講,努力做筆記。程亦川每回抬頭,都不由自主注意到她。室內開著暖氣,熱烘烘的。她脫去外套,就穿一件白色套頭毛衣,大多時候專心致志聽講,間或埋頭伏案疾書,彷彿一秒鐘都不捨得錯過。程亦川都看愣神了,講臺上的地中海老頭一口地地道道的東北英語,講的東西也基礎到極點,她怎麼還能這麼認真呢?最叫人不可思議的是,課間休息,大半人都去室外放風去了,畢竟運動員閒不住,多坐一會兒就渾身癢癢。可宋詩意沒有。程亦川在走廊上站了會兒,去自動販賣機那買了三瓶礦泉水,分給薛同和陳曉春,慢條斯理往室內走時,抬眼就看見站在講臺上問題的宋詩意。exce ?這年頭還有這麼認真刻苦的好學生?自從上大學以來,程亦川就很少看見有人課間休息還能纏著老師問題了,如今親眼目睹某位師姐的勤奮,簡直歎為觀止。室內不大通風,空氣有些渾濁,他就倚在報告廳最後面的牆上,匪夷所思盯著她。身邊有人走過,看他兩眼,又看看講臺,淡淡地說:“珍稀動物,是吧?”他側頭,看見一個短髮女生停在身旁,很是眼熟。左右看看,沒看見其他人,他才確定她在跟他說話。頓了頓,想起來了,這人叫羅雪,女子速降隊頭號種子,上回宋詩意練專項時成績不大好,頭數她在山底下笑得最歡。程亦川皺眉,語氣不善:“問問題怎麼了?人家勤學好問,礙著你了?”羅雪輕笑兩聲:“我說她是珍惜動物,又沒說她不好,你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