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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條:人呢???宋詩意沒回復,直接打字問:你和盧金元怎麼回事?訊息沒有發出去,她又很快刪了。再來:為什麼不告訴我盧金元的事?再刪。她對著螢幕發呆片刻,把手機扔了。其實不需要問,他連發三條都在關心她的狀況,心思昭然若揭——根本就是不願讓她擔心。宋詩意失神片刻,又拿起手機,說:挺好的,我媽始終是我媽,不至於把我趕出家門。睡覺時間早就到了,程亦川訓練一天,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此刻終於等來她的資訊,胸口一顆大石落地。他笑眯眯躺下了,在黑暗裡發去一句:加油,宋詩意!!!緊接著下一條:晚安,宋詩意!!!蓋上被子,他香甜地進入夢鄉。而另一邊,宋詩意定定地看著他的資訊,半晌,苦笑著爬了起來,開啟冰箱,拿了雞蛋、一碗冷飯,一邊往鍋裡倒,一邊按開擴音,撥通了陸小雙的電話。“喂?”陸小雙的聲音夾雜在一片嘈雜的樂聲裡。宋詩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兩點之前吧!”她大著嗓門兒吼。“給你炒了碗飯,就放在櫥櫃上,你回來熱一熱吃吧。”“好嘞!”“掛了。”宋詩意摁滅了手機,拿著鍋鏟翻來覆去地攪動,最後把飯都盛在了碗裡,對著一片狼藉發呆。她不在家裡,在陸小雙這。中午到的北京,她拎著土特產回家,很真實地被鍾淑儀拒之門外。鍾淑儀問她:“你回來幹什麼?”她說:“看看你。”母親單刀直入問了句:“退役嗎?”她張了張嘴,沒能回答,只叫了聲:“媽——”砰地一聲,門關了。鍾淑儀在屋子裡說:“行了,你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叫我媽,也用不著看我。”宋詩意立在門外,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她已經失眠好幾個晚上,今天又起得很早,在飛機上並沒有睡著。身體與精神皆是疲倦至極。她仰著頭,看著近兩年北京的空氣質量經過不懈努力,已經被治理出來的藍天,回想起程亦川對她說的話。他說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算事兒。可這逼仄的衚衕裡,僅有的一線藍天讓人懷疑,那五個字到底能否飄得過來。她疲倦地揉揉眼,一路走到隔壁衚衕,拍響了陸小雙的門。夜生活半夜結束,白天正窩在家裡補覺的人,猛然間被吵醒,一面怒氣衝衝嚷嚷著“誰啊”,一面大步流星趕來開門。推門一看,宋詩意?陸小雙揉揉眼,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你不是在哈爾濱嗎?”“回來了。”她拖著疲倦的身軀往屋裡走,“我媽不讓我進門,我困了,來你這兒躺會兒。”和從前無數次一樣,她和陸小雙總是相□□留。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彷彿把前些日子的瞌睡都補足了,等她醒來,窗外已是夜幕低垂。……宋詩意炒完飯,推門出去,迎著北京的乾燥夜風,在國子監大街晃悠起來。冬夜人不多,她裹著厚厚的棉襖,沿著路邊慢慢走。她在這裡長大,在這裡度過無憂無慮的童年,最後生活給予她迎頭一擊,安穩與幸福就此破滅。宋詩意拿出手機,對準國子監斑駁的牆壁拍了拍,又對準光禿禿的樹枝拍了拍,然後發了一條朋友圈。她是個極為低調的人,尤其是家逢變故後,幾乎不怎麼曬個人資訊。今夜大抵是憋得慌,無處申訴,只能用文字發洩。她將照片一一發上去,一字一句斟酌,最後卻仍然只有言簡意賅的一句:國子監大街的冬天真冷啊。她不愛賣慘,也賣不來慘。隔著手機螢幕,你的悲慘到底能換來什麼呢?說不定是嘲笑,說不定是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永遠多於真正為你的喜怒哀樂而牽動心緒的。她關了手機,雙手揣在兜裡,一邊走一邊發愣,直到某一刻,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程亦川。不知為何,熱淚忽然湧起,這些日子她彷彿格外脆弱,動不動就熱淚盈眶。而這樣的時刻,說來奇怪,竟大多與這個小她五歲的大男生有關。她怔怔地看了片刻那三個字,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心虛,最後不動聲色地接起:“不是睡了嗎?”那頭的人沉默片刻,片刻後,異常篤定地控訴她:“宋詩意,你撒謊!”“……”她一沒露出異樣,聲音如此平靜,二沒發什麼不該發的訊息,朋友圈如此正常。他是如何得出她撒謊的結論的?“我撒謊?我撒什麼謊了?”程亦川氣勢洶洶:“你現在在哪兒?”“北京。”“你——”她把他氣的夠嗆,險些被口水嗆到,“我還不知道你在北京?這都幾點了,大晚上你出去當夜遊神?”“睡不著,起來走走。”“你跟你媽沒和好!”他下了結論。“……”“之前問你你還說挺好,我就知道有假!”程亦川像個名偵探柯南,或者神探夏洛克,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說什麼挺好呢,我才剛閉眼就覺得不對了。你媽要真那麼容易妥協,至於跟你鬧了大半年都沒好?”“……”“我一想就覺得反常,睜眼一看朋友圈,呵呵,和媽媽挺好的人大晚上不好好在家待著,這麼冷的天出去夜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