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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抬手,在程亦川肩上拍了拍:“你好好養傷,我給你一週時間,能不能好起來?”程亦川剛準備回答,又被他打斷了,“一週時間,必須好起來。”“您準備怎麼做?”“怎麼做是我的事,你安心養著就好,我不會讓你白摔這一跤。”孫健平淡淡地說,“一週之後,我要你心無旁騖跟他再賽一次,正面打敗他。剩下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程亦川與他對視片刻,點頭:“好,我聽您的。”“有信心打敗他嗎?”“有。”無比堅定的回答。他自己滑著輪椅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頭,咬牙切齒地說:“他想去省運會是吧,我但凡讓他去了,就他媽不叫程亦川。”孫健平:“………………”剛才還想誇他成熟穩重了,兩秒就原形畢露。魏光嚴在辦公室外等著,見程亦川出來了,自覺地上前推輪椅。程亦川沒好氣拍開他,直接站了起來。魏光嚴急道:“哎哎,幹嘛啊你,快坐著快坐著!”“坐你妹啊,腳又沒斷,我苦情戲演給誰看?”程亦川踹了一腳那輪椅,“坐這玩意兒回去,還不笑掉他們大牙?”“誰的大牙?”程亦川瞪他一眼:“隊裡想看我一蹶不振,巴不得我真把腿摔斷的還少了?”他氣沖沖往回走,腳因為扭傷的緣故,有點一瘸一拐的。魏光嚴愣愣地看他片刻,追了上去,強行架住他一隻胳膊。程亦川掙了掙,沒掙脫。魏光嚴把臉擰到一邊,粗聲粗氣地說了句:“我沒這麼想。”程亦川看他兩眼,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知道?”他側頭,一臉懷疑。“你是有點眼紅我天賦異稟,但頭腦簡單,還想不到那麼高深的地方去。”魏光嚴氣得臉紅脖子粗:“程亦川!”“好了好了,我是在誇你心地善良,沒有陰人的歪腦筋。”程亦川敷衍地安慰他。魏光嚴不想搭理他,就這麼扶著他往宿舍走,一路受到不少慰問。直到走進宿舍大門,光線暗了下來,他才開口對程亦川說:“我以前是隊裡滑得最快的。”程亦川看他一眼,“你現在也是。”“很快就不是了。”他看著程亦川,面上緊繃,“你比我小兩歲,但速度已經跟我差不了多少了,兩年前我根本滑不到你這個速度。”“……”“我家裡窮,從小練體育,練過不少專案,不是沒天分就是身體條件不適合,後來好不容易在滑雪上站穩腳跟,進了國家隊。我比誰都勤奮,比誰都能吃苦,後來終於成了 第三十八個吻一週假期結束之後,宋詩意就要歸隊了。回哈爾濱的機票訂在下午兩點半,在家吃最後那頓早午飯時,她看見鍾淑儀欲言又止,整個人都很緊繃。宋詩意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說:“這次回去,我會把手續都辦好。”鍾淑儀點頭:“慢慢來,不要落下什麼程式。”“可能要幾天時間。”“好。”母女倆埋頭吃飯,吃到尾聲,鍾淑儀才終於抬頭問了句:“你不會回去就變卦了吧?”宋詩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滿臉都寫著這句話,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我就怕孫健平那老東西又留又勸的,一會兒你又動搖了。”顯而易見,鍾淑儀對孫健平是心有餘悸。“這次不會了。”宋詩意放下筷子,平靜地說,“答應你的事,我會努力辦到的。”過個正常的人生,和她相依為命,找一份安穩的工作,也許嫁人生子,按部就班。這樣想著似乎有點感傷,但宋詩意天生樂觀,安慰自己,說不定嫁了個好人,關心她愛護她替她遮風擋雨,日子也能過得其樂融融呢?臨行時,鍾淑儀把她送到家門口。宋詩意揮手:“回去吧,媽。你下午不是還要擺攤嗎?休息一會兒吧,我過幾天就回來。”鍾淑儀點頭。宋詩意揹著揹包,穿著隊服,素面朝天站在衚衕裡,一邊笑著衝她揮手,一邊說:“那我走啦。”她站在門檻裡,有一陣晃神,彷彿看見了學生時代的宋詩意。那時候的小姑娘也是這樣,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每天都活力四射地衝出門,一面跑一面頭也不回地衝她喊:“媽,我走啦!”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再難追溯的時刻,比如宋詩意在學校裡和人打架了,滿臉抓痕跑回家,明明打了勝仗,卻因為怕她責難,於是一面假哭一面說:“是他們罵陸小雙沒人要的,他們先招惹我們的!”然後小心翼翼湊過來,指指臉上的傷,“媽,好痛哦,你給我吹一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