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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丁叄叄的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就算爸媽留不住你,你下輩子一定要投一個好胎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像是憋著一股洶湧的氣流卻不得發洩一般。丁叄叄抬手, 撫上他的短頭髮。“叄叄?”他仰起頭來,看到淚光盈盈的她。“別哭啊, 別哭。”他翻身坐起來,抽出床頭的紙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丁叄叄閉眼,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他愣了一下,然後抬手拍拍她的背, 說:“不要傷心, 若是真的沒緣分我們還會有下一個孩子的……”這種話, 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服,更何況是懷著寶寶和寶寶血脈相連的她。她沒有啜泣,沒有低吟,她抱著他精壯的腰,埋頭在他的胸前, 嗅到了他身上安心的味道。即使她一言不發,他卻能懂她的無助和難過。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的背上,暗流湧動,此刻沒有人比他們更懂對方感受的了。夫妻一體,原是如此。過了一會兒,她推開他,下床去洗手間。橙色的燈光亮起,他坐在床沿上看著那一抹黑夜裡的亮色,心裡又酸又麻。……白妤提著一個大大的口袋進來,滿臉大汗,“來來來,喝下午茶啦!”她買了飲料進來,一人一瓶,冰凍的,解渴。“謝謝。”丁叄叄微微一笑,接過她遞來的飲料。“哎,沉老師,你的。”白妤笑著把飲料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謝謝。”丁叄叄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走神了。面前過來一個人,他把自己的水和丁叄叄的交換了一下。“哎,沉老師,你喜歡喝山楂味兒的啊?”白妤看到後,笑著問。“嗯。”沉醉把自己的蘇打水放在她面前,拿著那瓶山楂味兒的飲料坐回剛才的沙發。丁叄叄這才注意到白妤給她買的是一瓶山楂味兒的茶,而孕婦是不能吃山楂的。只是……她轉頭看向一邊看書的沉醉,他是怎麼知道的?“丁老師,準備手術啦。”護士在門口喊道。“哦,來了。”她來不及多想,站起來往手術準備室去。白妤看她離開,轉眼就坐到了沙發的扶手上,傾過身子,好奇的問:“哎,沉老師,你和叄叄真的談過戀愛啊?”沉醉眼皮也沒有掀,給了她否定的答案。“是我聽到的情報不對嗎?”白妤有些糊塗了。通常來說,孕婦懷孕的前三個月會出現一定的妊娠反應,晨吐噁心之類的。但丁叄叄完全沒有,她進手術室,看著血管腦花沒有絲毫的不良反應,如常的做完手術。這樣的安靜讓她有些不安,她甚至懷疑這個孩子是否真的還在,或者已經胎死腹中……她心裡七上八下,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直到某一天,她穿牛仔褲的時候發現小腹那裡微凸,才真正有了懷孕的真實感。“穿裙子吧。”戴憲在電話那頭說道。於是,一貫是精英打扮的丁醫生,第二天穿著一襲棉麻的長裙到了醫院。她身材高挑,該凸凸該翹翹,把寡淡的亞麻色穿出了風韻,迷惑了一大幫患者和男醫生。“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回去注意不要劇烈運動,短時間還是要注意飲食……”丁叄叄正在查房,例行囑咐要出院的患者。“丁醫生,你有物件嗎?”患者突然打斷她,認真的問道。丁叄叄眉毛上揚:“我已經結婚了。”八人間的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怎麼了?”丁叄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安靜,她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在看她。“沒有,就是挺可惜的,我家裡有一個侄子跟你差不多大,是個很有名的建築師呢,本來想把他介紹給你的。”患者笑著說。“哦,謝謝啊。”丁叄叄笑著道謝,彷彿已經很習慣這種話了。實際上也是如此,女醫生和女教師一樣,是相親市場上的搶手貨。丁叄叄經常面對什麼婆婆阿姨一類的患者,所以很習慣這樣的問話。查完房後,她獨自往婦產科去。今天剛好是胎兒的第三個月,她可以去做檢測了。“不要緊張,有點兒痛,但我保證孩子和你都會沒事。”她躺在手術室的病床上,雙膝微曲,徐醫生這樣安慰她。“嗯。”丁叄叄閉眼,拳頭微微握緊。絨毛取樣就是在超聲掃描引導下,醫生將導管經陰道、子宮頸送入胎盤絨毛部分,用空針管吸取少量絨毛送檢。絨毛取樣對胎兒有一定的危險,所以選擇正規的醫院和研究所很重要。取完樣,徐醫生說:“後天你不是要值班嗎?檢查結果後天來拿就行,希望你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嗯。”丁叄叄想的是隻要孩子不是重型地中海貧血,她就要把他生下來。她不妄想那珍貴的四分之一,她只求不是另外的四分之一就好。下午,丁叄叄休了半天的假,一個人回了家。開了家門,她聞到一股當歸人叄的味道,她以為是戴憲會回來了,喊了一聲,廚房裡走出來卻是她母親。“媽,你怎麼來了?”丁叄叄錯愕。“檢查得怎麼樣?”丁母走過來,握著她的手問道。“你怎麼知道,戴憲跟你說的?”丁叄叄心裡一緊。丁母伸手,對著她的腦門彈了一下,“你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