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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殺豐裕口地勢高, 夜晚卷席風雪而來,城樓上站崗計程車兵們都被凍得瑟瑟發抖。舒慈站在城樓上, 眺望遠方。黑暗像是蟄伏在山間的野獸,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起來咬上你一口。旁邊計程車兵凍得牙齒髮顫,舒慈聽到聲響, 轉頭看他:“很冷嗎?”“將軍不冷嗎?”士兵凍得臉色發白, 卻仍然站得筆直。舒慈看了看自己的盔甲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轉頭:“王喜!”“到!”王喜穿著一身將士的盔甲, 一直跟在舒慈的後面。“去熬鍋薑湯端上來,讓每個將士都喝上一碗。”“是, 奴……屬下這就去!”王喜點頭, 跑下城樓。舒慈轉頭看旁邊計程車兵, 道:“上過戰場嗎?”“上過,兩年前的淮王之亂,屬下曾在這裡抵抗過叛軍。”“你叫什麼名字?”“賀明。”“明天的明?”舒慈問道。“是, 明天的明!”賀明大聲應答。舒慈點頭,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花, 道:“這名字甚好,帶著希望。”賀明不解其意,直愣愣地看著舒慈。“好好站崗。”舒慈步下城樓。“是, 將軍!”賀明目送她遠去。胡志滿見她下來,上前稟報:“將軍,豐裕口一帶的住戶已經全部遷離。”舒慈點頭:“知道了,好好休息。”胡志滿不解:“將軍, 這就休息了?”“趁還能喘口氣的時候就休息一下吧,過了今晚,你想休息也不成了。”舒慈瞥他。“將軍,叛軍真的會打到這裡來?”語氣似乎帶著一絲盼望。“最快明晚就到。”北風呼嘯,胡志滿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捏緊了胯刀:“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聞言,舒慈輕輕一哂,抬腿往營帳裡走去。胡志滿站在原地,滿身的熱血被她一個眼神給凍結了。“這……”“大哥。”舒慈撩開營帳進去。室內的炭火燒得正旺,舒景行坐在地圖面前已經兩個時辰了。“天氣如何?”他抬頭看了舒慈一眼。“風雪交加,敵軍行軍速度慢的話後天才能到。”舒慈走上前去,卸了腰間的劍。舒景行指著地圖的一角,道:“我素來聽聞梁衡喜愛兵行險招,風雪如此之大,他可能不會一開始就從正面進攻。”“可豐裕口是唯一一個能進入京城的關隘,他如果不從這裡走,繞行的話……”舒慈一頓,目光鎖定舒景行指的那處。那是離豐裕口不遠的一處懸崖,不高,一百來米左右。“你還記得自己之前是怎麼從懸崖上掉下去,絕處逢生的嗎?”舒景行抬頭看舒慈。“用劍釘住懸崖,然後慢慢滑下來的。”“我猜,梁衡一定會從這裡攻入。”舒景行說,“這裡是咱們的後方,守衛薄弱,他肯定覺得我們不會在這裡設伏。”“守城的將士本來就少,如果分一部分人去這裡等梁衡,會不會太冒險?如果他採取保守一點的打法,不從這裡來,那咱們這樣豈不是分弱了兵力?”舒慈問道。舒景行輕笑:“歆兒,你可知為何每次排兵佈陣你都會輸給我?”舒慈撇嘴:“那你可知你一個大男人每次都在妹妹手下求饒,是為何?”“現在不是頂嘴的時候,我問你,這百分之一的機率,你賭是不賭?”賭,分弱了兵力。不賭,一旦梁衡真的從後方攻入,那麼前後夾擊,他們撐不過三天。舒慈無奈,只好妥協:“好,城我來守,派胡志滿帶人去懸崖邊兒上守株待兔。”“甚好。”舒景行滿意的點頭。舒慈拿起劍出門,撩開帷帳止住了腳步,她回頭看案桌旁邊的人,喊了一聲:“哥。”“嗯?”舒景行抬頭,臉頰浸潤在了溫暖的燭光裡面。“你有時候嘴巴比我還賤。”舒慈嘴角上揚,說完後就甩下帷帳離開。舒景行:“……”晨光從山的那頭躍起,溫度漸漸升了上來。山間白雪皚皚,一片晶瑩,馮丫兒抱著大麾上了城樓,披在了舒慈的肩上。“將軍,當心您的身子。”馮丫兒低聲說道。她知道舒慈才生了孩子,本應該是在坐月子的時候,卻來了這般寒冷的地方,整日的在城樓上吹著冷風。舒慈摸了摸上面的毛,問:“這是兔毛?”“是我縫的,軟嗎?”馮丫兒笑著問道。舒慈點頭:“你手很巧,很軟。”馮丫兒笑著道:“我就說了我能派上用場的,公子還一直不許我來。”“他也是擔心你,這裡馬上就要打仗了,估計又是一片血流成河。”舒慈轉頭,眺望山間。“我不怕打仗,我怕……”馮丫兒咬唇,而後聳肩一笑,“總之,我能幫上忙就很好了!”城樓下方,有士兵馳馬而來。“報!”“叛軍從西邊而來,先鋒軍五千人,沿途射殺崗哨,已有數十人陣亡!”舒慈下了城樓便聽到這番訊息,立刻問道:“離豐裕口還有多遠?”“不到兩個時辰的腳程。”舒慈轉頭看舒景行:“竟來得如此之快。”“別慌,按照之前的佈陣,各自就位吧。”“此處危險,我派人先送你回京。”舒慈說道。舒景行搖頭:“還不是我走的時候,你不必擔憂我,如果形勢不好,我自會比你先行一步。”舒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