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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河道。”“你可知河道一改有多少將會離開故土?有多少人會在遷離故土的途中餓死或病死?你可知這是多麼大的工程?”駱顯連續發問。舒慈說:“所以我才想看看那幅地圖, 研究出耗費人力物力最少的一條線路,改黃河的河道,東水西引, 一方面可以解決黃河善淤善決的舊疾,一方面也可以引渠灌地,消解旱情。”駱顯聞言,轉身朝著床榻走去, 舒慈看著他從床榻旁邊的的一個暗格裡拿出了一張羊皮地圖,眼睛頓時有了光彩。“給我看。”她上前,拿了過來,隨手鋪在了龍床上。她從懷裡拿出白天照著《水經注》畫的地圖,來回對照,發現一處不同,她轉頭想拿筆勾畫,旁邊就遞過來一支硃筆。“用這個。”駱顯一手搭在地圖上,一手給她遞筆,目光專注在她手繪的地圖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舒慈也沒客氣,接過他的筆開始修改自己的圖,邊改邊說:“我知道這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但是如果成了,功在千秋,利在萬民,日後你這個皇上在史書上也有難以抹去的一筆。”駱顯輕笑了一聲:“那都是留給後人來評判的,朕不看重那些。”舒慈抬頭:“那當下你總是在意的吧,安徽河南的災情最為嚴重,聽說已經到了河湖井泉都乾涸的地步了。”“是,前天戶部才報上來一個受災人數,極大,朕也頗為頭疼。”駱顯說。舒慈一笑:“萬民之主不是那麼好當的,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語畢,她的圖也改完了,提起來一看,初具雛形。“這圖給你。”舒慈遞給他,“這是初稿,具體的還要請工部的人再修改一下,不過我估計誤差不是很大。”駱顯接過圖,仔細看了過去。不僅線條流暢清晰,改變的地方也標註得十分清楚,南秦的大半版圖都在裡面,她畫的那根東水西引的線尤其清晰。“朕竟不知你還有這等本事。”駱顯抬頭看她,眼神裡飽含欣賞之意。舒慈挑眉一笑,她此時斜坐在腳踏上,依靠著床榻,撐著腦袋,眨了眨眼問:“皇上不會沒聽過徐清予先生的大名吧?”“當然聽過,他所著的《徐清予遊記》是本朝最有名的地理名著,其遍及二十一省。徐先生達人所之未達,探人所之未知,就連今日也有頗多年輕人將他視為表率。你現在說起徐先生,他與你有何關係?”“皇上志在社稷,自然顧不了這等小事。徐清予先生是我祖母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外曾祖父。”既然說到徐清予,駱顯對她有這等功夫也就不怎麼驚奇了,畢竟家學淵源,徐清予先生故去的時候,想來眼前的人也有十來歲了。三更天的梆子敲響,舒慈站了起來。“這就走了?”他將兩幅地圖捲起,放在一邊。“不走還等著再打一架嗎?”舒慈諷刺一笑,戴上風帽從來時的地方離開。花叢裡的花落了一片花瓣,是她離去時衣裙不小心拂掉的。駱顯站在視窗眺望,夜色濃郁,空氣裡只留下她身上淡淡的紫檀香味兒。“皇上。”李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朕過去年年來京為先帝賀壽,卻從未注意到身旁的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他像是在問身邊的人,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的。如果李江沒有記錯,有一年皇上還當眾給了貴妃娘娘沒臉。那年,皇上給先帝送了一座三尺高的玉佛,貴妃娘娘當時就流露出了喜愛之意,故而先帝當時就想將玉佛轉賜予她。但當時皇上是怎麼說的呢……“這是臣的一片心意,也是北地千萬百姓對皇上的敬愛之意,貴妃娘娘若是喜愛玉器,待明年臣來京給皇上賀壽時再給娘娘送來,如何?”當時,文武重臣,王侯將相,以及坐在伴隨在他們身側的家眷親屬,當著百來號的人,貴妃娘娘被厲王拒絕了個徹底。思及次,李江覺得選擇緘口不言興許是條出路。“你那是什麼表情?”駱顯轉身,皺眉看他。李江肩膀一抖,知道瞞不過了。“皇上還記得那年先帝壽辰嗎?”“哪年?”“您送一座三尺高的玉佛那年……”李江適當的提醒道。駱顯眯眼,回憶起來,瞬時,臉色就變了。李江:這寢殿,怎麼就沒個老鼠洞讓鑽呢。過了一旬,皇上突然下令,封江淮為欽差,紀峒為副使,協理兩淮總督,改黃河河道,遷兩岸萬餘的百姓。除了工部以外,滿朝震驚,皆是被這聲悶雷砸得回不過神來。王喜聽到訊息後就往回跑,原樣複述給了正在給教公主畫畫的主子聽。“皇上好手段,選的這兩人可謂是一文一武,一張一弛,甚好。”舒慈聞言笑道。“前朝可吵翻天了,如今已經散朝,但好多大人不肯離去,一直在澄園外面求見皇上,有些人甚至跑到了安春園去請太后,實在是訊息來得太突然,大家都亂成一鍋粥了。”王喜擦著汗說道。舒慈指了指一邊的茶杯,王喜一喜,捧著茶小心翼翼地灌了幾口。“謝娘娘賜茶。”“那工部的人呢,給的方案如何?”“聽說皇上很是滿意,工部的劉尚書現在也被好多老大人給圍住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