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餌放下去了,該不該上鉤就看他了。沈懿珠的眼睛裡突然染上了一層笑意,她傾身向前,拍了拍郭昂的肩膀,道:“放輕鬆,別這麼緊張,有冤案我會找你們警察的。”郭昂微怔,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小湯警官,監控拷完了嗎?”她從他的身邊走過,似乎是覺得談話完畢了,朝著遠處的小湯喊道。她的身體前傾,保持著離開的姿勢,腳下卻被絆住。沈懿珠抬頭,有些錯愕的盯著握住她手腕的郭昂:“你這是……”郭昂也在看她,藉助這突然而來的變故他在分辨她此時的神色到底是偽裝出來的還是她的真實反應。可錯愕是真的,疑惑也是真的,她的微表情表現得無懈可擊。“抱歉,手滑了。”他很快鬆開手,插回了褲兜。沈懿珠偏頭看他,面色狐疑:你家手滑能滑到別人手腕上去?被沈懿珠喚過來的小湯正巧聽到了自家隊長的辯白,他轉頭捂臉,很想裝作不認識這位一身“硬撩本領”的哥們兒。 懷疑晚上十點,整座城市都靜了下來,高樓外面的霓虹燈也顯得暗淡了幾分。青山分局的刑偵辦公室裡,兩間辦公室依舊亮著白熾燈。“隊長,咖啡要嗎”小范敲了一下敞開的辦公室門,伸著腦袋問道。郭昂坐在桌後的椅子上,手裡點著一根菸,煙霧繚繞,襯得他神情莫辨。高額闊骨,濃眉大眼,加上一身在血裡泥裡練就出來的硬朗氣質,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小范心裡暗忖:幸好已經下班了,否則就局裡那些狼女看到這樣的雄性生物還不生撲上來?“線索理得怎麼樣?”小范走進來,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上,神色恢復了正經:“隊長,我覺得這兩個案子有點兒奇怪。不管是之前的萬秀秀還是現在的魏慶芳,她們都是謝庭華的情婦,在短短十日之內先後遇害,怎麼看都和謝庭華脫不了干係。”說完,他無意間往郭昂的桌子上掃了一眼,看到了一沓病例報告。“嗯,你繼續說。”煙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郭昂伸手將它按滅在了菸灰缸裡。“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謝庭華,但我覺得沒人傻到會先後殺害與自己相關的兩個女人,這不是明擺著給警方揪辮子嗎?”“所以呢?”“我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謝庭華,或者是陷害謝家。”小范神色一緊,盯著郭昂的眼神有些忐忑。“現在一切都是猜測,要確定他是不是兇手,等明天聊過之後再下結論吧。”“隊長,你是不是也同意我這觀點?”小范拉著椅子往前坐了坐,雙手撐在桌面上,期待地看著郭昂。郭昂輕笑一聲:“算是吧。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家休息。”“一起走吧,我今天沒開車,讓我蹭一段路唄!”小范嘻嘻地笑著站起來。郭昂提起外套搭在肩上,兩人一同朝停車場走去。坐上車,小范轉頭看郭昂,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隊長,我聽說你之前有機會掉到市局去?”“嗯。”小范嚥了咽口水,目光有些閃爍:“那你選擇來青山分局是因為……”外面的路燈迅速閃過,燈光落在郭昂的臉龐上,顯示出他鋒利的面部輪廓。小范清楚,有些話不該他來說,他也沒資格去勸別人。但怎麼說呢,看到一個前途大好的警界精英把時間耗在一個十年前的案子上,他都替他虧得慌。“青山分局負責當年沈懿珠的案子,所以隊長你才會來這裡。”小范側頭看他。郭昂的手滑過方向盤,駛入了左轉車道。紅綠燈路口,車子停下。“隊長,你都跟那案子較勁十年了,怎麼就不相信沈懿珠是病死的呢?連法醫都勘測不出屍體有什麼問題,你怎麼非要堅持她的死有問題?”小范還是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說起來,“沈家人都接受這個事實了,你還在較什麼勁啊……”若不是堅持要調查這個案子,隊長可能不僅僅是分局刑偵大隊的隊長了吧。郭昂掛上空擋,目光看向前方的道路。這十年,知曉內情的人都問過他相似的問題,只憑借他對沈懿珠的瞭解,他就要推翻她自然死亡的事實,可靠嗎?“屍檢報告顯示她身體裡有丙咪嗪,這是抗抑鬱藥物成分。”前方綠燈亮起,路虎車平穩地向前駛去。“那又怎樣?現代人誰沒個抑鬱症啊?”“她有家族遺傳的心臟病,丙咪嗪這種東西對心臟病是禁忌。”小范愣了一下,隨即反駁:“或許她自己不知道呢?丙咪嗪不是抗抑鬱藥的常見成分麼,勿服很正常。”郭昂的語氣顯得很堅定,比這駛過的瀝青路都還要堅硬幾分:“不會。”不會什麼?小范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以沈懿珠的心理承受力,她怎麼可能患上抑鬱症,她在談判桌上把別人逼成抑鬱症還差不多!但這些主觀的判斷並不能作為說服其他人的依據。在沒有明顯的謀殺證據的情況下,在死者家屬沒有提出異議的情況下,甚至不能夠被立案調查。一個人堅持得很辛苦,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僅僅是因為憑藉對她的瞭解這樣單薄的理由。而她的模樣早已在時間的刀刻中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