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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黑髮青年在自己手腕動脈處利落地割開一道傷口,鮮血噴湧出來,流淌在桌面銀盆中。血液一開始還是鮮豔的紅色,之後卻變成了帶著一道道黑色紋路的詭異血流。銀盆中儲存的血液表層同樣漂浮起黑色紋路,就連銀盆似乎都被那詭異的黑紋浸染。血液迅速流失,黑髮青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他側頭看著銀盆中的血液,並沒有和金髮青年對視。金髮青年則關注著他的面色,在他唇色開始泛白時,便伸手在人手腕傷口處拂過治癒,停止了這一次的動作。整個過程看下來,金髮青年似乎是在給黑髮青年治療。沐野懵懵懂懂地看著,這次他並不是用星滿的角度在觀看,而更像是一種旁觀。所以這次,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神情和互動。金髮青年的神情始終專注而溫和,被他治療的感覺大抵是連心情都一起被治癒了。他的動作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律,和之前在檢測間內見到的五名教會人員相比,沐野倒覺得他更符合自己對於教會的想象。黑髮青年則更為內斂,除了那雙亮如寒星的眼睛,他的臉上並沒有其他可以洩露情緒的神色變化。手腕的傷口被治癒之後,他並未顧及自己剛剛失去的大灘血液,反而動作利落地單膝半跪在金髮青年面前,低頭地親吻在金髮青年的手背上。這段動作並沒有多少親暱,而是帶著一種極為虔誠的敬仰。兩人的身份高下立現,但是沐野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能單純用治療或者服從來概括。等金髮青年轉身離開時,在那個黑髮青年的眼睛裡,沐野發現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情緒。他想了很久,才在記憶裡找到了相似的眼神——那是在海邊初見的那一晚,藍鯨先生看他的目光。等到相處漸久,白滄看他時的眼神裡更多是溫柔,以致於沐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那種極具侵略感的視線。而且藍鯨先生的性格與黑髮青年明顯不同,相比起白滄的溫柔,黑髮青年更像是一把被上好皮革包裹的利刃,無論外表裝飾的手感如何細膩,內裡終究是一把讓人見之心寒的兇刃。沐野正疑惑自己為什麼會看見星滿的記憶中時,周身的擠壓感陡然增強,即使有光罩保護,沐野也感覺到了外界的壓力。在擠壓感達到頂點之前,所有壓力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沐野也終於有了喘息回神的機會。他掙扎著想動一動卻沒有成功,耳邊有一個女聲在響:“聖保羅答應的是檢查他體內的元素,沒有允許你們探查他的記憶,為了一個近千歲還沒被確認死訊的人,你們就要對無辜的人下手?這件事如果需要公佈,聖保羅絕對不會站在教會這邊……”模模糊糊的,還有交談的聲音再繼續,但沐野始終沒能成功甦醒過來,他的意識一開始還是清醒的,之後卻不受控制地滑進了黑暗的深淵。等沐野的意識再度恢復時,卻是被唇間的觸感喚醒的。溫熱的氣息從唇舌口鼻中傳遞過來,唇間的動作非常剋制,甚至能稱得上是小心。有什麼溫暖的東西順著口腔一路滑進胸口,隨後蔓延至四肢。水潤的感覺充盈全身,彷彿像是從裡到外一齊被水球包裹住一般。但是沐野清醒之後能夠活動時,還是下意識努力側開頭去,避開了唇上的動作。他勉強睜開眼睛,眼前景象有些模糊,沐野又眨了眨眼睛,視線聚焦之後,白滄尚未收斂好情緒的臉就出現在了他面前。兩人相對而望,一時之間,氣氛不由有些尷尬。最後,還是白滄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目光停在沐野臉上一瞬不眨:“有哪裡不舒服麼?”沐野從床上撐著坐起來,朝四周熟悉的擺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寢室。他搖了搖頭:“我沒事。”白滄似乎想解釋什麼,幾次開口卻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倒是沐野想到什麼,問他:“你剛剛是在給我傳遞能量嗎?”沐野是想起了桑德爾之前說過的話,既然發生關係是為了交換能量,那大概這類事也大抵相同。白滄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道:“是。”沐野也不知道自己胸前閃過的情緒是開心還是失望,他現在還沒能準備好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白滄。朝周圍望過一圈,沐野找了個另外的話題:“我不是在檢測嗎?為什麼直接回到了宿舍?”白滄的表情嚴肅起來:“你在檢測過程中昏迷了,我把你帶了回來。小野,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沐野想了想,把自己剛才經歷過的被禱告以及一系列記憶講給了白滄。即使到了現在,也只有在白滄面前,沐野才可以不用顧及有所保留。白滄聽完後皺了皺眉,沐野給他形容了一下那兩個青年的模樣,然後問他:“你……在之前那些時間裡,見過這兩個人嗎?”白滄搖了搖頭:“沒有。”而且他可以確定,在上一世時,星滿一直在沐野手裡,並沒有旁落過他人。那麼這段記憶,就只能是比前世更早的時間所發生的故事了。不過現在,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白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