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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野從他身後那道貫穿整個背脊的傷口開始治療,但治癒術也並不是萬能的,血液滴落的聲響在寂靜緊繃的室內震耳欲聾,僅僅過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沐野那雙沾滿了鮮血的雙手就無法抑制地抖了起來。“他……”男孩的聲音同樣顫得厲害,“我的光元素……他不吸收了……”白滄扶住男孩的手臂,沐野的體溫此時比身為海洋生物對的他還要更低。他低聲道:“別慌,試試別的地方,胸口的能量核心可以嗎?”沐野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慌亂,他不敢去翻動庫爾的身體,只能從背部尋找他的能量核心。進階之後,沐野對人體的探查更加熟稔,他很快找到了那個能量中心,不顧浪費地把自己可以凝聚的光能量全數灌入了庫爾的體內。沒有用。和其他部位一樣,那個凝聚了最多能量的地方也開始沉寂,渙散。無數活躍的光元素包裹著這具殘破的身體,但傷口已經遍佈在所有主要的血管上,並且它們再也無法癒合了。布瑞特嘆了一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原本溫馨的室內一時靜得可怕,沐野還沒有從這個意外中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會發生這麼巨大的變化。庫爾的身體還在沐野掌下不足一尺的的距離,隱隱還能傳來殘存的體溫。直到有聲音在庫爾身邊響起,這片死寂才被打破。桑德爾艱難地睜開眼睛,他的半邊身子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他抬手伸到面前,聲音和思緒都有些含糊:“這是什麼……”“血……?” 屋內靜得可怕, 沐野一時之間甚至想不到用什麼話來回答。最後還是布瑞特上前一步, 扶住了搖搖晃晃坐起來的桑德爾:“有哪裡不舒服嗎?”沐野遲了好一會才猛地反應過來, 上前去給桑德爾做檢查,只是桑德爾已經看見了趴伏在自己身邊的熟悉身形,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這是……庫可的……?”除了擦傷之外,桑德爾身上並沒有元素能量衝擊出的傷口,想來是庫爾一個人幫他承受住了所有攻擊。沐野艱難地動了動喉嚨, 答案最後卻還是由藍鯨先生說出口的。白滄低聲道:“桑德爾, 庫爾替你擋下了傀儡的攻擊。”桑德爾腦中嗡嗡作響,原本就極度疲憊的身體此刻似乎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他伸出手想去碰身邊一動不動的庫爾,但鮮血仍然在緩慢地滴落下來,溫熱的血液如同冰冷的錐刺一般扎穿了他的手掌,他的肩膀,他的心臟。什麼都來不及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桑德爾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似乎魘在了一個灰白的噩夢之中。他懷疑一切, 他無所適從,桑德爾伸手想去碰一碰庫爾的身體哪怕只有一根髮絲, 但他沒有成功。他不配。渾渾噩噩之間,桑德爾機械地回應了旁邊的安慰和疑惑。他是因為一個陌生的召喚離開的宿舍, 那個縈繞在耳邊的聲音指引著桑德爾一路向前,不斷重複著他的名字, 讓他無心察覺周圍的一切,甚至連如何躲過的巡查都不清楚。桑德爾被那聲音召喚到了傀儡身邊, 那個帶著醜陋面具的軀體給了他難以描述的感覺,他試圖想要向對方發問,不斷被吸引著向對方靠近——然後,庫爾就替他擋下了傀儡的一擊。桑德爾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多麼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他甘願用等量的鮮血將自己從這個灰白的夢境中喚醒,睜開眼睛還能聽見庫可的呼吸聲。桑德爾叫過對方小姐姐,小甜餅,唯一的太陽,也叫過他庫爾團長,說謊的人。而現在,所有的稱呼都不會再得到回應。聖保羅並非沒有處理死亡案例的經驗,但在目前這種戒備狀況下,按照正常的流程走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布瑞特原本想同學院的管理部門聯絡,最後卻是桑德爾拿出了兩個菱形吊墜,用手上的血液啟用了吊墜,將庫爾的軀體籠罩在了裡面。“這是我們的……防護武具。”這兩個吊墜原本一個掛在庫爾的發繩上,一個垂在桑德爾的頸環下,之前在歐德城被暗元素感染,庫爾就把成對後可以啟用十倍防禦力量的吊墜戴在了桑德爾的頸間。它們和庫爾一起救下了桑德爾,儘管桑德爾覺得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他啞聲道:“它們可以維持物體的最佳狀態。老師,庫爾學長的事,可以等緊急狀態解除之後再處理嗎?”沐野想上前去勸他,卻被藍鯨先生拉住了。布瑞特看向虛弱卻堅持的桑德爾:“你確定要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嗎?”桑德爾毫無猶豫地點了點頭。布瑞特低嘆一聲,伸手拿出了一枚鑰匙,他把鑰匙放在桑德爾的手心裡,道:“宿舍z區三號樓五層西側,先帶著他去那吧。庫爾的老師那邊,我會和他說。”就算有意包庇,在新生宿舍樓裡藏一具屍體也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況且桑德爾的宿舍裡還有另一名舍友。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把桑德爾和放進了儲物工具之內的另一位送去了教師住宿區。沐野原本想留下陪桑德爾,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