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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收勢的強大水元素撞在柯林斯背後那堵牆壁上,冰劍將教室的後牆撞得粉碎。一年級馴獸者的教室正好在一樓最邊上一間,牆外正是通向廣場和歌德湖的空地,白滄放出四面水牆,一層一層地撞向柯林斯,釋放出的十階能量終於將柯林斯逼出了教室。兩個人的戰場重新轉戰外圍空地,沐野耳邊縈繞的那句話卻依然沒有散去。“我不喜歡別人模仿他。”沐野頭痛欲裂,他痛苦地抱住自己,卻找不到任何能夠緩解此時疼痛的舉措。前胸和後背像是同時被兩塊巨石狠狠壓住,誓要將他直接擠成粉末。眼前一片血紅,溼潤的液體從眼眶溢位,他艱難地喘息著,卻連胸口的起伏都經受著嚴苛的限制。我沒有模仿別人……你說的,究竟是誰……恍惚間,沐野的意識猛地下墜,他似乎直接滾入了一個戰場,碰撞廝殺和法術炸裂的聲音貼著他震聾了他的耳朵,硝煙與灰塵裹著沐野一起滾了一千八百圈,獵獵的寒風呼嘯著,吹滅了所有生靈。之前每次進入星滿的記憶時,他都不會親身體會,但這次不一樣,沐野被這場戰鬥裹挾著,和周圍所有看不見他的人一樣身心疲憊。殺伐終於停止,沐野看見騎在白色駿馬上的安格斯特魔導師面容嚴肅地立在最前,手中那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劍尖滴落著殷紅的血跡。他翻身下馬,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脫力跪坐在地的黑衣男人面前。他們曾經並肩同行,最終卻仍是兵戎相見。即使身上沾了戰場中紛飛的灰塵與髒汙,安格斯特魔導師依然是那種讓人愧於直視的耀目。他看著面前的柯林斯,面色沉靜,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言語卻並不能再在他們之間發揮任何作用。安格斯特閉了閉眼睛,他從自己右手的金色套指薄手套中取出一把散發著淡淡光澤的豎琴,修長的手指在金色琴絃上輕輕拂過,聖潔悅耳的聲音便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沐野在無人能看見的角落安靜看著,原本抽痛的身體似乎也隨著這種聲音變得好受了許多。豎琴的旋律空靈悅耳,沐野總覺得耳熟,他在腦海中搜尋了一會,才突然想起,這正是聖林裡那座聖光雕像在陽光照耀下會唱誦出的歌。豎琴的旋律不只讓沐野覺得好受了許多,等沐野有餘力觀察周圍時,才發現附近一切事物都在這彈奏之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哀叫的慘敗者消退了憤恨,流血的勇士撫平了創傷,燒掠過的焦土再次孕育生機,原本血腥殘忍的戰場逐漸變幻成了平和。所有傷痛都接受了撫慰,除了跪坐在安格斯特面前的柯林斯。他身後的所有跟隨者都已經繳械跪向同一個人,再次獲得勝利的聖騎士團開始將他們逐一壓下。只有這個英俊而黑暗的男人,仍在進行著最後一次沉默的負隅頑抗。 安格斯特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失望。他將豎琴收起, 金色琴絃上撒落下的光芒幻化成一條凝實的鎖鏈。鎖鏈自發纏繞著, 將沉默不語的柯林斯層層捆住。光與暗是相互剋制的兩種元素, 被如此束縛著,柯林斯已經沒有了再度掙脫的可能。安格斯特又一次延續了自己的不敗記錄, 在一側旁觀的沐野卻覺得,這位尚且年輕的偉大魔導師似乎正在經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敗績。他們在荒涼的戰場上對峙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正的勝利者。景色極快扭曲, 層層消退, 沐野氣喘吁吁地從過往中抽離出來,呼吸艱難到如同脫了水的魚, 在不斷地開合著自己枯涸乾癟的肺。他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勉強睜開眼睛去看面前的景象,混戰已經開始,有資格參與的人卻並沒有幾個。學院的護衛隊在周圍躺到了一片,老師們在竭盡全力修補教學樓的護罩, 還能站在空地上的只剩一身漆黑的柯林斯和那些帶著金屬面具的傀儡。以及那個沐野閉上眼睛都能感知出來的人——白滄。因為暗系魔導師的突然出現, 聖保羅的學生們已經從驚恐的邊緣逼近了絕望。但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因為之前的心理準備和老師們的竭力安撫, 現場到底也沒有鬧出什麼大規模的慌亂。早在柯林斯抵達聖銀國之前,聖保羅就制定下了一條最根本的原則:保護學生為重, 不起正面衝突。根據教會的安排,無論柯林斯先去了哪裡, 最後的戰場一定會鎖定在擁有最大地利優勢的教會附近,所以學院並不打算提前迎戰, 保護學生是最重要的事,即使再一次被感染,也比貿然葬送了年輕的性命要強上許多。學院只派出了護衛隊為傀儡團助陣,佈下的防護罩也多是為了加固建築,防止學生受傷。他們並沒有組織學生撤退,一是無路可退,二是若因此激怒了柯林斯,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所以當白滄的身影出現在一眾帶著金屬面具的傀儡之中時,不只是躺了一地的護衛隊在驚訝,連不遠處忙著修補護罩的老師們也注意到了他。數千年來,大陸一直再沒有出過一位十階大魔導師,儘管不想承認,但以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