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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臺下的人為之瘋狂。羅星弈坐在最高的最後一排,將前面人競價時狂熱的模樣看在眼裡,看他們競相追逐著一毫克就能致死百人的毒氣配方,想他是不是真的在沉睡的24年裡錯過了太多事情,所以三觀被遠遠地甩在後面,跟不上這些人的“潮流”。一開始他是真的對這個“鑑寶會”挺好奇的,聽人說得這麼有趣,便也想來看看新奇。然而他還是見的市面少了點,想法落後了點,這裡是挺有趣的,可惜他並不很能欣賞得來。比如,他看著現在展臺上那個真·三頭六臂的少女,對鑑寶會的最後一點好奇也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其實在展臺上被展覽的少女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六隻手臂畸形生長,只有正面的一張臉還勉強能辨認出性別,擺著菩薩的姿勢,眼神卻死一樣空寂。拍賣師介紹說這是能祈福降災的吉祥擺件,餵養得好的話,大概能儲存半個月。看著臺下舉起的一道道價碼牌,羅星弈心想,這麼喜歡異形,那“月宮”裡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就怕你們不敢要。“這也是變異嗎?”羅星弈冷著臉問,聲音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生硬。坐在他旁邊的瞿臨也看見了那三頭六臂的少女,回答說:“不是,是人造的。”“那這些頭和手……都不是她自己的?”羅星弈問。瞿臨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沉,“這種東西被稱作活菩薩,頭和手都是嫁接上去的,會產生排異反應,活不了多久。”羅星弈不再問了。雖然他也不是個什麼三觀端正的正直好人,但的確無法苟同這些人對毒品、酷刑的迷戀和對一切扭曲殘忍事物的熱愛。拍賣會進行到這裡,羅星弈覺得大家即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勉強還能坐著假裝看下去,直到——一個新環節的開始。極樂城這個地方,本來外觀就已經足夠像老鼠聚居的下水道,哪怕再人模狗樣的打扮,也掩蓋不了這些在喪屍末世和戰爭炮火的夾縫中生存下來的人,不是向光而生的花朵,而是靠著陰暗角落垃圾腐爛滋養的黴菌的本質。所以千萬不要輕易考驗他們的人性。這個所謂的新環節,很快把這場拍賣會推向了真正的高潮。只見兩位腰肢如蛇一般靈活柔軟的女人出現在了臺上,她們身上僅有的布料是一條紅絲帶,妖嬈嫵媚,舉手投足間盡是暗示與挑逗。跟在這兩個女人身後的是一輛帶輪的黃金籠子。籠子頂上四角繫著鈴鐺,鈴聲清脆悅耳,而籠子裡關著長相漂亮的小孩子們,男男女女,穿著精緻美麗如玩偶一般的服飾,在籠中聲嘶力竭的哭泣發抖。然而他們的恐懼與驚慌並沒有得到臺下人的憐憫,反倒讓觀眾席響起笑聲一片,問能不能先驗貨。羅星弈在看到幼童被關在籠子里拉出來的時候,就直接起身離開了這個昏暗的階梯禮堂,靠在外面的走廊牆壁上,吐出一口氣。他隔著一道牆,聽見裡面笑罵聲與喝彩聲響成一片,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還沒等他從自己的情緒裡出來,望舒震動了一下手機,寫道:羅先生,包先生請您在這層樓盡頭的洗手間一見。羅星弈點開app看了一眼成像地圖,見禮堂內的張五爺身邊仍然守著那個藍色的能量異動,略一思索,先往洗手間去了。一牆之隔的禮堂內,內容越來越獵奇的拍賣會仍在繼續。羅星弈走的時候,除了坐在他身邊的瞿臨,並沒有人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展臺上,才沒有空管他一個無名小卒,所以也只有瞿臨因為離得近,清楚的感覺到了當羅星弈站起來的時候,是帶著寒氣想動手的。但他忍住了,摔門出去了。黃金籠子裡的幼童最後都被一個前排的男人高價拿了,滿場的歡呼唏噓聲中,瞿臨涼涼的目光落在那個男人洋洋得意的背影上。目光如有實質般,在後排的黑暗裡,給男人頭上打上了一個叉。目光越過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移向右邊。他一直留意著坐在前排的一個人,來鑑寶會亦是為了看看這個人到底要和誰接頭。現在張五爺坐在他的旁邊,兩人顯然非常熟識,整場拍賣會都在談笑風生。看著坐在前排西裝革履的裴永期,瞿臨手中玩著一節銀色的電池,在思考一個問題。伊仙已死,按理說裴永期應該忌憚他,至少避開他再行動,可現在他和張五爺就這麼光明正大暴露在他面前,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出手。事出反常必有妖,裴永期不像是不懂這個道理的人,然而他還是這麼做了,就差問一句:我這裡有陷阱,你要不要來?是他已經視死如歸,還是有恃無恐呢?張五爺,裴永期……瞿臨把這兩方聯絡起來想了想,想到伊仙當時帶的那隊僱傭兵,似乎正是張五爺的人,忽然覺得這件事情也沒那麼簡單。五天前,他追著一隊僱傭兵的行蹤來到極樂城,幾乎是前腳剛到後腳就遭到了伊仙的埋伏。伊仙是中央軍區研發的第二批進化者——此時坐在張五爺旁邊和他聊天的裴永期也是——但顯然不是特意為了追捕他才至此,只是正好狹路相逢。極樂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