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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方嬤嬤是想把沈瑜給打發走的。畢竟若是隨隨便便就要了她的命,那不妥,可若真讓她陪嫁到將軍府,那豈不是給公主添堵?如今她知情識趣地自請離宮,若能趁機打發了,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交付了令牌進了宮,方嬤嬤去向皇后覆命,沈瑜則是沿著牆根,緩緩地走回了自己的住處。她身體不舒服得很,之前在馬車上之時倒還好,如今下地行走,想再遮掩就難了。沈瑜盡力保持著規規矩矩的走路姿勢,進了屋之後,方才在自己床鋪上躺倒。這一個屋子裡住了四人,平時負責些端茶倒水、修剪花枝之類的活計,此時恰是清晨,剩下三人都不在房中。倒也免了什麼口舌。沈瑜脫了繡鞋,沉沉地睡了過去。及至醒來之時,已是正午。同屋的宮女辰杏輪值回來,沈瑜看了眼,又合上眼裝睡。她此時身心俱疲,實在沒那個功夫同她解釋什麼。辰杏原本是想回來喝口茶的,一見沈瑜已經回來,也顧不得倒水,徑直走到她身旁,打量著問道:“辰玉,你何時回來的?”沈瑜原是想裝睡的,可辰杏見她不應,竟又問了句,她這才無奈地睜開眼,含糊不清地說道:“怎麼了?”辰杏順勢在她床邊坐下,若有所思道:“你就這麼回來了?”沈瑜撐著坐了起來,皺了皺眉。她脾氣一向和軟,不會輕易與人起爭執。再者當年辰杏是隨她一道入宮的,在那批宮女中,到皇后宮中的也只有她們二人,這些年來就算偶有嫌隙,大多數時候也都是她主動退讓的。“對。”沈瑜淡淡地回了句。她知道辰杏想問的絕不是這種不鹹不淡的回答,但既然辰杏旁敲側擊,那她也沒必要去多說什麼。沈瑜掀開被子,向她說:“勞煩讓一讓。”雖然沈瑜已經有所剋制,可辰杏還是察覺出她的不悅,讓開之後撇了撇嘴:“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何必撒火到我身上。”沈瑜披了外衫,趿拉著繡鞋到窗邊的小桌旁,倒了杯水,低頭慢慢地喝著,並沒理會辰杏。若是平時,辰杏碰了這麼個軟釘子,早就甩手走人了。可這次卻到底有點忍不住,又湊到她跟前,問道:“你這模樣,可是有什麼事?”沈瑜撩起眼皮瞟了她一眼:“能有什麼事?”“你!”辰杏是個急脾氣,最厭煩這種一拳打到棉花裡的感覺,氣道,“此事有多嚴重你難道不清楚?還不早做打算,將來怎麼辦?還是說,你覺著我是來幸災樂禍,看你笑話的不成?”沈瑜倚在桌邊,隨手從茶罐裡捻了兩片茶葉嚼了,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這才清醒了些。“我沒這樣想。”沈瑜嘆了聲。雖然辰杏與她時有爭執,可真到了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那點小打小鬧又算得了什麼?她們之間又沒深仇大恨。沈瑜想了想,據實答道:“我只是還沒想好,這件事情究竟該怎麼辦才好。”辰杏見她總算肯好好說話,心氣稍順:“那你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萬一……”她原是提一提以前的事情,好讓沈瑜驚醒些,可話到嘴邊又覺著說出來實在晦氣,硬生生地改了口:“你就沒求一求那位宋將軍?說不準他有法子能保你呢。”“他若插手,便是催我死。老老實實地聽從娘娘的吩咐,別節外生枝,倒還有活路。”沈瑜見她心急火燎的,反倒是回過頭安慰了她一句,“這件事你就別想了,想也沒用。”辰杏被沈瑜噎得半晌沒說出話來,非但沒有覺著寬慰,反倒更堵心了。可偏偏沈瑜說的也沒錯,生死都在主子一念之間,她們就是想出花兒來也沒什麼用。“都怪容月,”辰杏沒了法子,只能把容月拖出來罵了一通,“原本挑的試婚宮女是她來著,偏她不知走了什麼門路,硬是讓你來當了這個替死鬼。”正罵著,容月提著個飯盒進了門。辰杏止住了罵人的話,但對她卻沒什麼好臉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沈瑜身為苦主,當然知道這樁苦差事是容月甩到她身上的,雖也明白她有苦衷,但還是做不到以德報怨。容月眼圈紅紅的,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沈瑜面前,將飯盒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小聲說:“辰玉,我見你沒去吃飯,就替你帶了些飯菜。”沈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平淡地“哦”了聲。倒是一旁的辰杏忍不住罵道:“誰用你這時候來裝好心?”“我知道你們怨我,但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容月一副委屈模樣,欲言又止。“如果辰玉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不撕了你。”辰杏一見她這委委屈屈的模樣就來氣,“你有什麼可哭的?受罪的不是你,擔風險的也不是你。”容月抬手抹了眼角的淚,解釋道:“我並沒有要害辰玉的意思。她若能陪嫁進了宋家,那豈不比宮中好?”“這麼好你怎麼不去?”辰杏話趕話地質問。“我……我進宮之前是有婚約在的,如今他還在等著我,若我去做了這個試婚宮女,將來還有何顏面去見他?”容月扯了沈瑜的衣袖,無力地解釋道,“這差使的確是我推到你身上的,可卻斷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