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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宋予奪帶人離京,去迎使團。沈瑜原本是有許多話想囑咐他,可轉念一想,以宋予奪的本事也不用她來指手畫腳,便只說了句“天寒,多添些衣裳”。她原本還有些擔心,恐怕宋予奪離京後老夫人會再找自己的麻煩,卻不料老夫人竟犯了舊疾病倒了,自然也沒空來找她的麻煩。年關事情雖多,但沈瑜也將府中諸事井井有條,卻不妨聽音茶樓那邊又起了事端——宗博義回來了。說來也巧,雁歌來回稟這件事情的時候,沈瑜恰好正在與點青商議綢緞莊的生意,聽聞這訊息後,兩人俱是一愣。沈瑜隨即看向了點青,發現她的臉一白,搭在賬本上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雁歌並不知道這背後的蹊蹺,還在自顧自地說些旁的事情。沈瑜不動聲色地抬起手,按在點青手背上,隨後又問雁歌:“宗公子可還說什麼了?”“他說若是茶樓這邊還缺說書的,他隨時可以過來。”雁歌道,“因著錢琥還有春闈,過了年就得忙起來,我便自作主張讓宗公子留下了。”見點青的臉色不大對,雁歌又連忙問道:“我可是做錯了?”沈瑜垂下眼,搖了搖頭:“無妨。”等雁歌回稟完了事情,離開後,沈瑜方才又看向沉默不語的點青:“你等了這麼久,如今他回來了,去問個清楚。”“這是自然。”點青攥緊了賬本。宗博義這次回來,衣著打扮大不如前,甚至還在託茶樓小廝幫著在附近尋房屋,但看著精氣神卻是比先前還要好些。沈瑜不放心,著人去打聽了一番,方才知曉,原來他竟是已經跟玉成公主斷了。宗博義離開時,眾人還以為玉成公主是要收斂心性,跟駙馬好好過日子了,結果她還是住在公主府,跟駙馬之間仍舊不鹹不淡的,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個情形。點青後來並沒主動提過此事,跟宗博義之間也是不鹹不淡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沈瑜見此,也不好多問什麼,便暫時擱下了。可一日,沈瑜卻接到了李掌櫃那邊的通知,說是有一位貴人聲稱要包下聽音茶樓,來聽說書。“哪位貴人?”沈瑜捂著手爐,皺眉問了句。來傳話那小廝戰戰兢兢的,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並不知曉。李掌櫃原是不同意的,說不合規矩,可卻已經有不少侍衛來驅趕客人,清了場子,說是那位貴客過會兒就到。”經過早前婁公子鬧得那一番,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聽音茶樓是掛在宋家名下的,並不會隨便來找茬過不去。誰會這麼大張旗鼓地來為難?沈瑜擰眉想了會兒,臉色一變,想那小廝道:“宗公子到茶樓了嗎?”小廝苦著臉想了想:“還沒呢。”“快些去攔住他,”沈瑜丟開手爐,起身吩咐青溪,“讓人備車,我要去茶樓。” 沈瑜吩咐後,那小廝還沒能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了句:“去攔宗公子?”“速去,別耽擱了。”沈瑜沒那個閒心跟他解釋,鄭重其事地吩咐了,而後便進了內室去更衣。青溪吩咐人去備車,而後又進內室幫著沈瑜收拾:“可是有什麼大事?”“眼下還說不準,只盼著我想的可千萬別成真。”沈瑜攏著大氅,向外走去。聽音茶樓是掛在宋家名下的,遍數京中,她也想不到誰會冒著跟宋予奪過不去的風險來辦這事。便是幾位皇子,也不會如此行事。可巧那所謂的“貴客”又偏偏是打著聽說書的旗號來的,這就讓她不由得想到了宗博義。提及宗博義,那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玉成公主了。這麼一來,差不多也能說得通。玉成公主是皇后所出的長女,性情雖不似早年的錦成那般張揚外露,可卻也絕對算不上好。單看她這兩年的行徑,便知道這位不是個好招惹的,沈瑜甚至還聽過她打殺府中侍女的傳聞。沈瑜並不知宗博義與玉成之間究竟有過怎麼樣的牽扯,但想也知道,玉成此次前來必然不是懷了什麼好意。其實若只如此,沈瑜未必會插手,畢竟宗博義的死活跟她可沒什麼干係。但她放心不下點青。馬車向西市而去,沈瑜攏著衣袖,大略將此事提了幾句。青溪聽得瞠目結舌,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沈瑜方才出門是一時衝動,可如今漸漸平靜下來,卻又覺出兩分不妥來——她其實並不宜露面,尤其是不宜出現在玉成公主面前。畢竟她早前可是狠狠地把錦成公主給得罪了,如今若是露面,只怕非但不能阻止什麼,還會將讓事態更糟。再者,當年玉成公主就是因著試婚宮女與駙馬起了嫌隙,保不準會如何看她。沈瑜還在思索著此事該如何料理才好,馬車已經在聽音茶樓附近停了下來。青溪小心翼翼地探身,將車簾條開個縫隙來,向外看去。一向熱鬧的茶樓如今門可羅雀,只站了三兩個看門的侍衛,將想要進去的客人都給攔了下來。門口停了輛富麗堂皇的馬車,一看便知這是非富即貴的人家。沈瑜是在宮中呆過數年的人,見識比青溪更廣些,掃了眼那馬車的飾物,嘆道:“是玉成公主。”雖然她極其不想遇上這種情形,但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