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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不敢回嘴,低下頭,咬了咬唇。倒是沈瑜抬眼看向玉成,神色如常地開口道:“並沒錯。”玉成盯著沈瑜的臉,試圖想要從上面找出點羞憤的神色來,但卻並沒有。沈瑜很是平靜,這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那股火氣莫名大了起來。“你現在倒像是個不忘本的了,”玉成撣了撣衣袖,嘲諷道,“可真是難得。”沈瑜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公主既是來給侯夫人祝壽的,便已經是來晚了,若再耽擱下去,只怕宴席都要散了。”“那又如何?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誰又敢多嘴,便是我宴席散了再過去,她們照樣得恭恭敬敬地迎接。”玉成笑道,“你自然是不懂的。”玉成言辭間盡是優越,但沈瑜卻始終沒有她想象中的羞憤,這讓她很是不滿。在她看來,沈瑜要麼就該恭恭敬敬地跪著,要麼就得含淚受了這份屈辱,可沈瑜的反應卻像是她在沒事找事一樣。見她不言,沈瑜問道:“公主可還有旁的話要吩咐?”玉成磨了磨牙,她也知道自己公主之尊在這裡跟個妾室為難,是落了身份,可心中卻偏偏梗了一口氣。當年玉成大婚之際,按舊例遣了試婚宮女,偏偏那宮女看起來老實,可內裡卻是個不安分的。試婚那夜,哭得梨花帶雨求了駙馬,說若是回宮就只有死路一條,願端茶倒水侍奉在駙馬跟前。駙馬也是個色慾燻心沒成算的,竟然真允了,第二日便不肯讓嬤嬤將那宮女給帶回去。為著此事皇帝大怒,只不過金口玉言,婚事已經定下,哪裡有再收回的道理?那件事情鬧得很厲害,最後駙馬被長輩家法處置,那宮女也直接被悄無聲息地滅了口。婚事照舊,但玉成公主與皇家的顏面卻到底是損傷了。因著此事,玉成與駙馬生了嫌隙,這些年來始終居住在公主府。她厭惡駙馬不識大體,也恨極了那不安分的試婚宮女,連帶著對沈瑜這個試婚宮女存了遷怒。縱然她也知道這兩件事並不能混為一談,而錦成嫁與寧謹之後也過得很幸福,但還是厭惡著沈瑜這個模樣。更何況在宗博義那件事情上,沈瑜還想方設法地壞了她的事,惹來那些酸儒譏諷她的行徑。“宋將軍與西域來的那位靈珠公主私交甚篤,只怕過不了多久,父皇就要賜婚了。”玉成另挑了個話頭,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可知道?”玉成搬出身份來無濟於事,索性就從宋予奪下手,想要看一看沈瑜會是怎麼個反應。沈瑜自問跟玉成並沒多大的過節,雖想到她會為難,但卻也沒料到竟這麼不依不饒。她對玉成的動機一清二楚,平靜地答道:“倒也有所耳聞。宋將軍想娶誰就娶誰,與我沒多大幹系,於旁人就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了。”玉成聽出她最後一句是在諷刺自己,冷笑道:“你倒是看得開。也是,這原本就不是你該碰的東西,當年若不是陰差陽錯,你怕是還在清寧宮灑掃,哪輪得到……”“公主何必非要自降身份,與我為難?”沈瑜見她大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打斷了她,“您若要同我論當年之事,那我也想問一句,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您也不知道當年我為何會到宋家來?還是說,您想將當年之事翻出來說道說道,再找人評判個對錯?”沈瑜從方才起就不大痛快了,倒不是氣,只是覺著可笑。她知道玉成為何會針對自己——無非是覺著自己這個試婚宮女爬到了如夫人的位置,實在是太過扎眼,又剛巧觸了心中那塊積塵多年的隱秘痛楚。可說一千道一萬,這事怎麼也怪不到她身上。當年她為何會到宋家來?不就是為了全了錦成與皇家的顏面嗎?若能料到宋予奪會活著回來,只怕錦成自己就巴巴地嫁過來守節了,還用她來填這個火坑?至於先前那位試婚宮女如何,跟她更沒半點干係,她甚至壓根沒見過那位。沈瑜一早就知道這些貴人們道貌岸然得很,仗著出身高貴,便覺著旁人都該隨著她的心意,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她也早就預設了這個規則,這麼些年來大多時候都安分守己,可如今卻委實不耐煩得很。這件事情,分明是皇家更怕翻出來,玉成為了羞辱她,倒敢拿著這事到她面前譏諷!她倒是沒什麼怕的,難道玉成真敢來撕扯此事不成?玉成倒是早就聽自家妹子提過沈瑜,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話,但這倒是頭一次見識沈瑜的厲害,愣了一瞬後氣笑了:“你瘋了不成?”這麼些年,還沒幾個人敢在她面前這麼張狂。“公主難道未曾聽令妹提過當年太后的觀雲殿中發生的事?”沈瑜微微一笑。玉成:“……”她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當年錦成被關在清寧宮近一年光景嚴加管束,便是因為觀雲殿之事。錦成聲淚俱下地向她控訴過沈瑜這個人有多陰狠,可或許是時過境遷,又或許是沈瑜看起來太過純良的緣故,她竟給忘了。沈瑜如今這模樣看起來頗有些邪性,玉成一時之間竟有些拿捏不準,愣住了。“時辰不早了,”沈瑜看了眼天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