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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就是庶出,和她一樣,不受人待見,活該!這話剛一出,就聽得不遠處有個聲音傳來。“誰沒雞蛋吃啊?”這聲音涼涼淡淡的,彷彿金玉相撞,頗為好聽。眾人看過去,只見綠樹成蔭,花圃縈繞,畫廊曲折,深處傳來腳踩在木板上的聲音。漸漸地那人繞出迴廊,只見高挑秀美,衣著瑰麗,身形輕盈,眉眼秀美,卻是睿定侯府的大姑娘蕭槿。蕭槿走到了顧穗兒和蕭栩面前,笑望著蕭栩:“我老遠就聽著妹妹在這裡,卻是說不能吃雞蛋?”蕭栩比蕭槿小一歲,平時什麼身份比蕭槿比下去也就罷了,可是其他諸事比如琴棋書畫,比如女學考試,那是凡事都不如蕭槿,此時見了蕭槿,又有些懼怕,又覺羞慚無奈,便別過眼去,不鹹不淡地道:“一個雞蛋,至於麼我!”蕭槿看著蕭栩這樣,倒是沒在意:“是,你我都是侯府姑娘,千嬌萬寵的大小姐,要什麼沒有?但凡缺了什麼,或許是母親那裡忙碌沒有顧及到,說一句話就是,誰還能缺了那一口?如今在這人來人往的迴廊上,一口一個雞蛋雞蛋的,這讓人聽了去像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堂睿定侯府窮到養不起女兒缺口雞蛋呢!”一席話說得蕭栩無言以對臉紅耳赤,憋了半晌才說:“我在意的是一個蛋嗎?在你眼裡我就到那份上?”蕭槿聽了,笑,淡淡地笑:“你不說出來,誰知道你在意什麼?你在意什麼你說話,跑到這裡來大聲喧嚷,丟不丟人,顯不顯眼?”說著,她看了眼顧穗兒:“還有,顧姨娘如今大著肚子,她肚子裡是三哥的血脈。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三哥進宮,皇上都特意問起來,還賞了不知道多少東西到三哥房裡,你在這裡唧唧歪歪大聲小氣,萬一嚇到了顧姨娘,出個什麼事,你擔當得起嗎?”蕭栩素來知道這位三哥得皇上賞識的,只是沒想到,皇上竟然對三哥這麼好,當下臉色微變,有些驚慌地望向顧穗兒。顧穗兒柔順地低垂著頭,沒說話。她知道,有些時候,根本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來到了睿定侯府這麼多天,她最明白的一件事是,不該說話的時候就保持沉默。蕭槿看著蕭栩那泛白的臉色,再次笑了笑:“另外,你不是提到雞蛋嗎?你以為顧姨娘那邊的雞蛋是老夫人偏疼她特意給她留著的?你以為那雞蛋是故意不讓你吃?你啊——”這個“你啊”真是語音涼淡,帶著說不出的鄙視。“就是心眼太小了,總以為別人給你使壞,一個雞蛋,也能想出那麼多道道!”蕭栩抬起頭,不服氣地望著蕭槿:“那雞蛋到底怎麼回事,還能不是老夫人給她的?”蕭槿呵呵一聲笑,挑眉,修長的眉梢處鄙薄之意盡現。“你看,別人說的話你簡直是當耳邊風,根本聽不到心裡去,所以你當然只能在這裡犯傻了。”說著,她掃了眼旁邊的安嬤嬤:“說下,那雞蛋怎麼來的。”安嬤嬤恭敬地上前,一本正經一字字地說:“回大姑娘,回二姑娘,這烏骨雞蛋是皇上知道小夫人有了身孕,特意賞給三少爺,讓三少爺拿過來給小夫人補補身子。小夫人想著平日裡老夫人大夫人和各位少奶奶姑娘多有照顧,便說給各位都嚐嚐。雖說知道各位並不在意這麼點小東西,但至少是她的一片心意。”安嬤嬤說完這個後就退下了,畢恭畢敬地站在顧穗兒身後。顧穗兒這時候也沒搭腔,也是柔順地站在蕭槿身旁。蕭槿唇邊噙著一點笑,望著旁邊的花啊草啊,彷彿根本沒在意蕭栩。而蕭栩呢,則是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的,站在那裡,想說話,可是那利索嘴皮子再也翻不起來,只憋得脖子都紅了。身後蕭栩的丫鬟,目睹了這一切,低著頭在那裡,也是覺得替自己主子丟人,簡直是要把臉埋到脖子裡去了。蕭槿已經不搭理蕭栩了,過去笑著招呼顧穗兒:“小嫂嫂,我正說要和三哥說說話,走,我陪你一起回院子。可別在這裡為了個雞蛋揪扯,沒得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要知道這蕭槿可是睿定侯府唯一的嫡出姑娘,是被老夫人和大夫人捧在手心裡的。好像說是已經定下了親,定的還是北澤王家的世子,以後過了門就是王妃了。這樣的人物,其實她平時見了多少有些膽怯的,總覺得人家像是天上太陽一般耀眼,和人家一比,自己就是地上爬的小螞蟻,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出手幫了自己,不但幫了自己,還這麼和顏悅色,就好像自己是能和蕭槿一樣的人物了。她當然知道,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天上月和地上泥,就是蕭槿和她的距離。當下受寵若驚,對著蕭槿笑了笑:“大姑娘,我也不知道三爺這會子回來了麼,不過我們先過去等一等,或者你去那邊院子裡挑挑,看看有大姑娘能看得上眼的料子嗎?”她忍不住想對蕭槿好一點。“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當下蕭槿虛扶著顧穗兒,一路過去聽竹苑,進去時,就見院子裡江錚和胡鐵都在,侍立在門外。江錚是接顧穗兒過來府裡的,胡鐵則是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