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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舊傷復發真的是雪上加霜,快把他半條命折騰沒了。不過好在,經歷過地府的刺骨寒冷後,現在蹲在樹林裡他反倒能接受了,畢竟陰氣再濃比起地府也差遠了。只不過依舊會手腳冰冷罷了。賀謹在他身邊將一張符紙摺疊成三角狀遞給他:“放在掌心。”衛世鳴乖乖接過,將符紙握在手心的時候,一股暖意頓時從手掌散發,將他整個手掌都變得灼熱起來。衛世鳴輕輕吸了口氣,等暖和過來半邊身子,再換一隻手繼續暖和另一邊。姜曙這種時候基本上是不敢說話的,摸著自己小葫蘆想了想,還是摸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衛世鳴:“喏,暖身子,其實我這還有點燒酒……”剩下的話在賀謹突然看過來的視線中頓時噤聲。衛世鳴卻是眼神一亮:“酒嗎?不是市面上那種酒精味的水吧?是那種釀酒嗎?”賀謹的眼神越發銳利,幾乎就要化為實質捅穿姜曙的腦袋。姜曙乾笑著發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他補救道:“現在哪還有釀酒啊,基本上都是市面上的白酒,有的喝就不錯了,你怎麼還嫌棄呢。”衛世鳴頓時沒了興致,將手裡的藥丸吞下:“哦,那就算了。”姜曙逃過一劫,剛鬆了口氣,又突然屏息道:“來了!”三人頓時收聲隱藏好自己的身影。夜晚的森林總是充斥著濃郁的黑暗,偶爾吹過的風聲牽扯著枝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空蕩嗚咽的冷風在林中穿梭若有似有的遞來少許不同的聲音。密集的鼓點,歡快的嗩吶,吹吹打打的樂曲,和隨著聲音越來越靠近的一隊白色紙燈籠…… 冥婚3影影綽綽的黑影逐漸靠近, 歡快詭異的樂曲遮擋住他們的腳步,遠遠看去竟然好像白燈籠自己飄在空中飛了過來,飄飄忽忽由遠到近。蹲在黑暗中的三人默默降低存在感,等到這隊人馬從他們面前路過, 才終於看清了他們的面貌——僵硬的四肢, 慘白的臉色,還有格外刺目一般人不會塗的兩團腮紅……這分明就是紙人的模樣!看到的第一眼衛世鳴就想起墓棺中的紙人,雖然他們最明顯的特徵就是衣著不同, 墓棺的紙人是白衣黑髮,而這裡的紙人穿著卻十分喜慶, 似乎真的有什麼喜事一樣唇角裂開帶著笑容,但是仔細一看, 那笑容似乎也詭異起來, 露出的森白牙齒沾染紅漬,讓人分不清是血跡還是唇膏。隊伍還在飛速的前進著, 前面領頭的兩個人, 一個搖頭晃腦吹嗩吶,一個拿著棒槌敲擊腰間繫著小鼓,他們神色輕快, 節奏鮮明, 彷彿真的有什麼喜事,在寂靜的林中不斷的演奏著。在他們背後, 十二個紙紮的小人四肢僵硬的拎著手中的紙燈籠, 說是白燈籠可上面又糊著一個紅色的囍字, 將本就不甚明朗的燭火遮擋起來,讓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紅事還是白事。墜在隊伍最後的還有兩個人,他們一人拎一個籃子,時不時從籃子中抓取東西丟出去,一個人丟的是紙錢,一個人丟的是糖果。紅白喜事摻和在一起,大概也只有冥婚才會這樣。這群人看似走的慢慢悠悠,其實腳程很快,眨眼就從三人面前飄了過去,留下一張又一張的紙錢和遍地糖果。三人便順著這痕跡追了過去,看著他們吹吹打打在林中繞了一整圈後才突然停下樂曲,動作迅速的鑽進林中。這一系列動作是猝不及防突然間發生的,衛世鳴還以為對方發現了他們在逃跑,立刻追了上去,就這麼七繞八拐,羅盤加又又的雙重指路下,他們好在是沒有跟丟,硬生生趕上了那隊人馬的腳步。原本空蕩的老林中,突然出現了一座大戶人家的宅院,黑瓦樑柱,紅門深牆,門外懸掛的慘白色燈籠,同樣貼著兩個囍字,搖搖曳曳,不甚明朗。等三人趕到的時候,剛好看見隊伍最後兩個人拎著籃子走了進去……突然,最後一個人似乎發現了什麼,雖然身子依舊在往前走,腦袋卻猛地轉過來,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直到大門重新合攏。衛世鳴嘖了一聲,並不將這點挑釁放在眼裡。其他兩個人的臉色更是絲毫沒有變化。不過被發現倒是真的,衛世鳴幽幽道:“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總覺得不進去看看有點吃虧。”姜曙提議道:“我們可以禮貌性敲門借住,要是他們不同意我們就強攻,怎麼樣?”衛世鳴覺得可行,最有話語權的賀謹也給予了肯定:“好。”三人一致透過了這個提議,便不再遮掩蹤跡,直接正大光明的走到門前。賀謹和姜曙站的離門更近一些,衛世鳴則站在最後面,踩著臺階看姜曙敲門:“有人嗎?有人在嗎?”幽靜的林中,砰砰砰的拍門聲格外清晰,大宅院裡卻寂靜無聲,彷彿一座空宅般絲毫沒有任何回應。就在賀謹與姜曙對視一眼準備踹門的時候,紅門突然吱呀一聲開啟了。出來的是一個面貌平常的老婆婆,大約六十多歲的年紀,隱藏在黑暗中警惕的看著他們:“有事嗎?”姜曙立刻放下抬起一般的腳,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在林中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