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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已經荒涼很久了,”鄺露看向他,“你看這湖面,這裡的一草一木,分明是許久無人居住所致。”“真的沒人了嗎?”潤玉轉過頭看著鄺露,墨黑的眸子裡竟含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期盼,“這裡真的已經沒人居住了?”鄺露突然有些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只得撇開眼道:“是,真的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潤玉長而輕地嘆出一口氣,慢慢轉過身,“露兒,我們走吧!”說完,邁步便往前走去,只是那背影滿了落寞寂寥。鄺露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背上,手指緊握成拳後再度鬆開。伸手摸上心口所在,鄺露微微蹙眉。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心悸的毛病,怎麼毫無預兆?眼見著潤玉頭也不回地走遠,鄺露輕聲嘆息,抬步跟了過去。洞庭湖回來後分開,好些日子鄺露都沒能再見到潤玉。這日,鄺露剛從百果林回來,就見吟霜迎上前來道:“公主,真人來了,已經等您許久了。”“爹?”鄺露將裝著靈果的籃子遞給吟霜,疾步走進外殿,果見太巳真人正坐著飲茶,忙道:“爹,您怎麼有空來瞧女兒了?”自蓬瀾洲退出朝堂後,太巳真人便不再關注天宮之事,得了空閒便常去西天聽佛祖講經,對她和垣霖自來放心的很,也甚少去幹涉她們個人之事。如今忽然來此,必是有事。“許久未見,為父也是掛念你,”太巳真人將茶盅放下,招手讓鄺露坐下,道:“如今朝堂風雲變色,為父唯恐露兒深陷其中,因而過來看望,也是要提醒你一二。”鄺露點頭,認真道:“爹請說,女兒恭聽。”“一則,是關於你與火神的婚事。”太巳真人直接切入主題,“此前火神曾來信求親,那時為父見火神情真意切,你與夜神之事又並無指望,因而想著若火神真心待你,便隨你心意,由你自行決定便好。”說到這裡,微微停了停,嘆息道:“只是如今看來,火神雖對你有情,可你與他終究難以走到一起,你二人中間的攔阻猶如天塹,實在難以跨越。”“爹說的,可是天后和鳥族公主穗禾?”鄺露問。太巳真人伸手輕按在鄺露肩上,“為父雖不在朝堂,但這朝中之事又怎會不知?若說從前只是暗潮洶湧,如今便已是明火騰燒。火神乃帝后嫡子,鳥族最後一隻鳳凰;你如今也是有封號的公主,早已不是當初的一介小仙,你與火神的婚事,不單單只是你二人之事,其中也牽扯到天宮、鳥族、蓬瀾洲和各方權勢。莫說天后不允,便是天帝也絕不會讓蓬瀾洲與鳥族結親。”何況還有天后對旭鳳婚事的牢牢掌控,除非旭鳳脫離天籍,否則終其一生他也掙脫不了天后的束縛。“如今天宮、鳥族和蓬瀾洲三方勢力糾纏不清,”太巳真人道:“蓬瀾洲看似水漲船高,能與天宮、鳥族並勢,實則不然。蓬瀾洲空有盛名而無實權,唯有你兄長赤陵玄聖真君手握四海兵權、戰功赫赫令人忌憚。帝后看重的,便也是你兄長的兵權。”“可我也不會帶著兄長的兵權嫁啊!”鄺露心知太巳真人說的在理,但仍覺不服。“你不會帶著垣霖的兵權嫁,可你畢竟是他胞妹,”太巳真人慈愛笑笑,“你嫁就是代表蓬瀾洲與之結盟,垣霖又怎會不在其中?”有赤陵玄聖真君的兵權,又有太巳仙府在天界的聲望,實實虛虛盡都有了,鄺露若帶著這樣的蓬瀾洲嫁出去,帝后豈不忌憚? “旭鳳對女兒實在情真意切,”鄺露道:“女兒不願傷他。他從未做錯什麼,不過是一心一意對我好,便是天后有意為難,也不該由旭鳳擔此責任。爹此前不是還贊同女兒嫁旭鳳嗎?怎如今卻又變了主意?”“我兒所言,為父豈能不知?”太巳真人道:“此一時彼一時,你要知道,這世上並非只要有情有愛,兩個人就當在一起。世上不盡如人意之事常有八九,並非為父攔阻,乃是你二人實在難以圓滿。”“可女兒要怎麼做呢?”鄺露忍不住道:“旭鳳已在殿上求親,天界仙家無一不知無一不曉。”“這便是為父今日來的第二則事,”太巳真人道:“如今夜神對你回心轉意,夜神雖是庶出,卻是天帝長子,深受天帝喜愛,你若與他締結姻緣,必然攔阻甚少。莫說天帝支援,就是天后那裡也少了些難處。”鄺露驚地一下站了起來,“爹的意思是,要我轉投潤玉懷抱?”即便她現在與潤玉接觸,共謀大事,但她心裡始終知道,她已經允了旭鳳,再苦再難也是不能負了旭鳳的。“爹也是為你著想啊!”太巳真人苦勸:“你若執意要和火神一起,便料知你接下來情路坎坷,一生不順,爹怎麼忍心見你如此受苦?”“便是如此,鄺露也不能做這不仁不義之事,”鄺露聲音輕了下來,口吻卻是極其堅定,“此前我苦苦追尋潤玉,情根難斷。可等到潤玉記起過往之時,我卻又忘了對他的情,心如止水,可見這天道姻緣實在弄人。但我心裡還是知道,既然潤玉已經斷了,那便是斷了。我如今已經允了旭鳳,再難也該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