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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想看到的,是荼姚跟她一樣家破人亡,孤身悽老。“天后素來驕傲,又從不肯輸於人後,”鄺露道:“此番天帝對她所為,已算得上是不小的打擊了。”“只是這樣怎麼夠!”簌離斷然道:“荼姚不受盡折磨而死,我心中怨恨難以平息。”鄺露張口剛要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撲哧君的聲音:“潤玉,你怎麼到這裡來了?”簌離趕忙站起來,才剛轉過身子,潤玉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潤玉!”鄺露也驚訝不已。“此次母神受挫不小,雖是洞庭君與露兒的計劃,但潤玉也算略盡綿力,”潤玉輕笑,“怎麼露兒來見仙上,也不告知潤玉一聲,潤玉也好一同前來拜見。”頓了頓,扭頭看向前方背對自己的簌離,拂起袍擺跪下道:“洞庭君在上,小神潤玉有禮。日前潤玉也曾來過此處,只是未曾相見。如今得見仙上,小神冒昧,有些許問題想要請教仙上,望仙上能為小神解這心中的萬千疑惑。”“夜神殿下何需多言,殿下乃九天真龍,天帝之子,本主豈能為殿下解惑?”簌離話語陡地一下冷了下來,“殿下還是請回吧!”“仙上便不問問小神想問何事?”潤玉起身,手中光芒一閃,一副畫軸握在手中,“這畫像是小神在天宮省經閣發現,敢問畫上之人可是仙上?”見簌離沉默不語,潤玉神情黯了下來,輕聲道:“小神自來便少了兒時記憶,天宮人人皆有父母,獨潤玉有父無母。”又想起近來夢裡常發生的那一幕幕鮮血淋漓的場景,眼中更是有哀愁浮現,“若仙上是潤玉親母,為何要剔兒龍角?剜其逆鱗?這剔角剜鱗之痛,猶如千刀萬剮,若是親母,怎能對稚兒下此狠手?”鄺露見潤玉眼眶泛紅,臉上帶著難以隱忍的控訴,簌離那邊也似乎強忍著傷痛的情緒不敢迴轉身來,正想著她們母子之事自己杵在這邊也是不好,袖子處有輕微的拉扯感傳來,扭頭看去,撲哧君對她輕聲道:“我們去外面等著吧!”鄺露點頭,隨他走出殿外。從潤玉身邊擦肩而過時,她看見潤玉微微側頭,含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鄺露心中微動,莫名地想要留下來,腳下卻依舊未停跟著撲哧君出去了。鄺露不知道潤玉和簌離會談出什麼結果,但依照方才情形看,兩人好像似乎情緒都不穩。尤其是簌離為了保護潤玉,自來便不想認回他,潤玉在這個時候前去質問,其實並非最佳時機。鄺露心不在焉地在原地踱步,連撲哧君說了句什麼也沒聽見,等反應回神時,才看向他問:“你剛才說什麼?”撲哧君忍俊道:“你還敢說你不在乎潤玉?”“什麼意思?”“潤玉難受,你也不見得好過,”撲哧君搖頭道:“你沒見你方才著急的樣子,就差繞著這棵樹打轉了。”“便是朋友,為其著急一二,不也是人之常情嗎?”鄺露停下腳步。“真是如此?”撲哧君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心悅一個人時,為他憂而憂,為他喜而喜,這種情緒即便你不想承認,也是掩蓋不住的。你的情緒下意識被潤玉牽動,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並不為他憂心,”鄺露否認,“我只是……”只是什麼呢?正如撲哧君所言,這種被牽動的情緒,即便她不想承認,也遮掩不住。近日來潤玉常是噩夢連連,總夢到兒時被生拔龍角之事,這些過往本與她無關,可每每見到潤玉因此悵然神傷,她便也覺心中莫名不適。見鄺露才說了兩句,思緒又已飄遠,撲哧君也不再打擾,坐在一旁靜靜等候殿內兩人結束。不消片刻,潤玉走了出來,眼中有著決然的痛和淚。撲哧君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後,邁步走進了大門。比起潤玉,乾孃心中定然也是極痛的,他還是先去看看乾孃吧,反正這裡有鄺露在。“潤玉,”淨白的身影落入眼底,鄺露回過神來,幾步走上前去,“你和公主說……”接下來的話被潤玉的擁抱盡數打斷。潤玉伸手將鄺露抱在懷中,埋首在她肩上,話語中帶著輕微的哽咽道:“她不認我……露兒,她說她沒有我這個兒子……她怎能這般狠心?那時剔我龍角剜我龍鱗,如今卻又不認我……難道我在她的眼中,也只是恥辱嗎?既然如此,為何她要生下我?”溫熱的淚水滴在了她的頸項,鄺露本欲要推開的手也緩了下來。那淚彷彿從天而降的一顆星砸在她的心間,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眼睛也泛出淚花,心口在頃刻間悶到了極致。“露兒,若是如此,我寧願從未見過畫像,”耳邊傳來潤玉含盡痛意的聲音,“寧願從未來過此處……我寧願從未被她生下來過。”鄺露伸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溫聲道:“簌離公主籌謀慎密,寧可在這洞庭湖蟄伏數千年也不肯認你,原是盼你過得安樂。”見潤玉似在認真聆聽,便又道:“個人都有其苦楚,你與公主數千年未見,見面便是責問,讓她如何回答?天下哪有不愛兒女的父母?公主若真是如此心狠無情,方才為何連正面見你都不願?”潤玉這才想起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