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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旭鳳好容易緩過氣來,伸手讓近侍退下,看了鄺露一眼後才對皇后道:“母后說的是。這麼大的人,不日便要成家了,還行事這般莽莽撞撞的,如同稚子。”鄺露一聽便知他在暗指自己,氣急,又不敢當著皇后的面對他如何,便起身道:“娘娘,天色正好,鄺露想邀殿下御花園走走。”“好好好,”皇后笑道:“年輕人自有你們的去處。去吧!”鄺露給了旭鳳一記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倒率先出殿門去了。 旭鳳幾步追上鄺露,見她面色平靜中略有失落,遂摘了朵花給她道:“風和日麗,豔陽高照,怎一朵嬌花獨立光下?”鄺露接過花,手指輕撫花瓣,半晌後問道:“旭鳳,你要娶我,是出於自心,還是皇命難為?”旭鳳走至她面前,正色道:“旭鳳曾說,此生既已愛人,便只有此人,惟要此人。句句真心,發自肺腑。”見鄺露沉默不語,旭鳳又道:“我知你心悅皇兄,感情一事實在難以勉強。只是旭鳳心中仍抱有一絲希望,盼你我成親之後,旭鳳日日相伴左右,能以真心動你心。”鄺露這才抬頭看他,輕輕一笑:“我與潤玉有緣無分,早已情斷。”“什麼?”旭鳳驚訝,“你與皇兄已經情斷?”皇兄為人清風淡雅,看似溫和實則疏離。然而他對鄺露之心,旭鳳看得真切,若不是動了真心,絕不會輕易許諾。“此事一言難盡,”鄺露心中微嘆,面上卻笑著將話題岔開,“如今皇命已下,你我也別無它法。鄺露已然決定……與旭鳳成親。”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鄺露只覺心中有塊大石沉沉壓了下去,不覺輕鬆,反而更加沉悶起來。聞言,旭鳳卻並不覺欣喜,乃是直定定注視著她:“鄺露,即便我心悅與你,也不願見你勉為其難,強顏歡笑。”鄺露笑道:“事已至此,已成定局。”縱然沒有潤玉欺瞞一事,聖旨既出,她也終將不能與他善終。她再歡喜潤玉,也不能置平昌侯滿門不顧。如此不孝、不義,就算她拼力與潤玉在一起,也會被世人詬病。旭鳳想要握鄺露的手,遲疑半晌後還是黯然放棄,“鄺露,你真已決意?我不想你將來後悔。”鄺露往前走開兩步,任憑清風拂面,“人生在世,有所得,有所失,豈能事事盡如人意。我與潤玉緣近隨緣,緣散送緣。天意如此,人豈能勝天?”他們三人,潤玉和旭鳳,她不願其中任何一人受此天罰。不忍潤玉,旭鳳更是無辜。旭鳳走近,遲疑著伸手握上她的肩頭,動作輕柔地將她身體轉向自己:“鄺露,你的決定與我而言,猶如甘霖驟降。雖有旨意許你為妃,可旭鳳心中從未平安踏實。”鄺露憐惜地看他,卻坦誠道:“對不起旭鳳,我並不能馬上回應你的感情。”她的心仍在潤玉那裡,一時半會收不回來。或許長長久久,也終究無法收回。“我知道,”旭鳳笑笑,“我不求你即刻回應,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在一起。旭鳳答應你,此生此世,來生來世,以心相待,絕不負你。也會敬你,愛你,等你。”鄺露眼眶微紅,撇開目光看向一旁,不願被旭鳳瞧見。見鄺露神情略有鬆動,旭鳳試探性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嘴角漾開一抹滿足的笑。鄺露站在原地不動,任憑旭鳳動作,眸底卻有黯然緩緩浮開。潤玉一連數日請人送信至平昌侯府,欲約鄺露相見,均被她一一回拒。平昌侯夫人見鄺露日日坐在亭中,閒暇無事時便單手托腮看著天空出神,心疼她日漸消瘦,便勸慰道:“露兒,倘若真心不喜,便不做這皇太子妃也無妨。”“女兒並未不喜,”鄺露笑言:“只是身份轉變突然,一時之間不能適應。日後入了宮,假以時日便會習慣了。”“皇太子殿下對你可好?”平昌侯夫人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額頭,“露兒可喜歡殿下?”“旭鳳對我倒是很好。”鄺露點頭。自她應下這門親事以來,旭鳳便廣羅各種珍奇異玩源源不斷送進平昌侯府,又將皇太子居住的雲陽宮重修一番,添了許多適合女子居住之物。“那大皇子殿下呢?”平昌侯夫人問道。“女兒與潤玉有緣無分,”鄺露道:“既然如此,何必強求。”平昌侯夫人剛欲說話,只見一名侍從匆匆過來,行禮道:“大皇子殿下親臨,如今正在前廳。侯爺請夫人、小姐速速前往。”鄺露一愣,隨即道:“女兒如今已有婚約在身,不便相見,娘去見見他,叫他離去吧!”平昌侯夫人見她所言有理,也不好勉強,便往前廳去了。鄺露坐在涼亭中等了片刻,少時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便問道:“他走了嗎?”背後無人應答,鄺露也不再多問,自顧自嘆道:“那日我如此決絕,不知他是否傷心?”“既怕我傷心,為何又要這般決絕?”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鄺露驚地起身回頭。“潤玉,”鄺露朝他身後看去,“你、你怎麼進後院來了?”“是我求了侯爺夫人,準我進來一見。”潤玉笑笑,笑意卻略有苦澀,“露兒,你為何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