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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很緊張？&rdo;餘中華拍了拍他的手。賀朝陽想說自己不緊張，但是面對餘中華的關心，逞強的話就又咽了下去。梁副總理是國內少有的以強硬著稱的官員，面對今生的第一次召見，他不得不打起了全副精神。兩人進了大內，隨著工作人員的引領來到了梁副總理辦公的地點。&ldo;餘司長好。&rdo;餘中華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工作人員對他有印象。&ldo;小張你好，總理還在忙？&rdo;&ldo;你們約定的時間是在十分鐘後，兩位稍坐，我去看看。&rdo;&ldo;好，麻煩你了。&rdo;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餘中華笑著對賀朝陽說道：&ldo;待會兒見了總理，有什麼就說什麼，總理喜歡聽真話。&rdo;賀朝陽點了點頭，道：&ldo;好。&rdo;兩個人沒坐多久，工作人員就回來了。得知梁副總理已經得了空，兩個人也不敢怠慢，跟著工作人員進了梁副總理的辦公室。與賀老的辦公場所一樣，梁副總理的辦公室很簡樸，沒有那麼多花哨。&ldo;梁總理好。&rdo;餘中華帶著賀朝陽，恭恭敬敬地向總理問好。&ldo;中華同志請坐，&rdo;梁副總理看了看賀朝陽，道：&ldo;這位是賀朝陽同志吧？你也坐。&rdo;兩個人挨著沙發邊坐下了。&ldo;不要緊張，我這次找你們來是為了談談鋼鐵調控的問題。&rdo;梁副總理拿出了賀朝陽寫的報告，銳利的眼光直視賀朝陽，&ldo;你上面寫得都是真的？&rdo;&ldo;對。&rdo;賀朝陽很肯定地點了點頭。&ldo;這麼說，形勢已經很嚴峻了。&rdo;梁副總理的眉頭皺了起來，&ldo;不知道到你們那裡申請立項的專案有多少，私下裡大肆開工建設的專案又有多少。&rdo;這是個很嚴肅的話題，據賀朝陽所知，現在很多省市都想要上馬新專案，這些專案中不僅包括國家要調控的鋼鐵行業，電解鋁，水泥，平板玻璃等行業也進入了高速擴張階段。坐在梁副總理的辦公室，賀朝陽第一次感覺到了作為一個國家領導人的巨大壓力，這種壓力並不是來自國貧家弱，而是來自經濟發展中的不可控制。如果此刻他還是中江鎮鎮長，他只要管好那個十幾萬人的鎮甸就好了，可是站在這個國家權力中樞，他才知道什麼叫高度決定看事物的角度。一個十幾億人口的泱泱大國，不管是經濟還是民生，哪一個方面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想讓經濟發展保持良性迴圈，是一件非常非常難的事。梁副總理現在做的，就是站在未來經濟良性發展的角度去和全國的既得利益階層做鬥爭。想扭轉地方政府的觀念，想遏制經濟過熱產能過剩產生的風險，何其難也。&ldo;賀朝陽同志，這份報告是你寫的，你來談談。&rdo;梁副總理說道。賀朝陽看著總理銳利的眼神，整理了一下思路。&ldo;總理，我剛到發改委工作不久，還不能站在全域性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我想談談我在中江工作的一些心得。&rdo;&ldo;哦？&rdo;梁副總理挑了挑眉，這個年輕人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鋼鐵企業的宏觀調控，他竟然敢扯到地方治理上去。&ldo;你講吧。&rdo;他倒要看看這個賀朝陽能說出什麼道道來。&ldo;總理，中江是南方珍珠產業的基地，但是最近幾年珍珠的產量和品質都在逐漸下降，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當地珠民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大肆擴張的結果。在此期間，中江鎮政府特地請了應州水產學院的教授和澳洲珍珠的專家來為中江把脈，最後得出的意見是要放棄現有的規模，到新開闢的水域去養珍珠。我們研究出了滾動養殖方法，以保證每一片水域都有足夠的時間來休養生息。&rdo;賀朝陽頓了頓，見梁副總理神情專注，遂繼續說道：&ldo;珍珠養殖雖然和鋼鐵產業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對資源的耗費卻是一樣的，我們現有的大型鋼廠已經完全能滿足國內的鋼鐵需求，再上馬鋼鐵專案就已經是資源浪費，更何況，鋼廠的汙染和對原材料的消耗也一樣會讓環境無法承受。&rdo;&ldo;你繼續。&rdo;&ldo;中江的珍珠養殖政策出臺時，很多珠民都不理解，可是在鎮政府的強制要求下，滾動養殖法得到了實施。現在鋼鐵產業也到了非控制不可的時候，中央應該儘快出臺措施，遏制鋼鐵企業的上馬。&rdo;賀朝陽指著總理辦公室的地圖說道：&ldo;國家這麼大，別說想上馬鋼鐵企業的地級市有多少，就是每個省上一個，咱們也是承受不起的。現在鋼鐵形勢還好，可是一旦市場疲軟，最後要來為這些企業買單的還是政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