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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朝陽聞言失笑道：&ldo;哪能呢！再怎麼樣，你唐小公子的面子也是要賣的。&rdo;唐小禮得意地對老薑說道：&ldo;怎麼樣，我二哥夠意思吧？&rdo;老薑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這貨是地委書記嗎？不應該打著官腔擺著架子，這個那個一下嗎？咳，姜書記你太古板了，賀書記和唐團長都跟你進山走了一遭了，現在再講規矩不是有點晚麼？互相確認身份的過程很順當，關鍵是賀朝陽和唐小禮根本就沒拿老薑當外人，經過這次接學生的經歷，賀朝陽對老薑的為人非常敬佩，也非常願意跟這樣的基層官員交好。上司的上司都對你青眼相加了，老薑又怎麼會體會不出賀朝陽的善意呢？朝中有人好做官，能在非常時期被空降到天南地區當書記的，都不是一般人物。老薑做了幾年的鄉黨委書記，這點門道還是拎得清的。&ldo;賀書記，老薑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剛到鄉里就被我抓了壯丁，一會兒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罪！&rdo;老薑倒也慡快，先給賀朝陽道了歉。&ldo;老薑你千萬別這麼說，不下基層不知道基層的辛苦，通往伊谷村的路早就該修了，拖到現在絕對是我這書記失職了。&rdo;&ldo;賀書記，您才來幾天啊，這事也怪不到您身上。&rdo;老薑嘆了口氣，道：&ldo;別說咱們鄉咱們縣了，就是天南地區在省裡的財政收入排名也是倒數。上面撥不下那麼修路款，也實在是沒辦法。&rdo;&ldo;如果受限於財政收入也就罷了，大人們有困難能夠克服，可是總不能苦了孩子們。&rdo;賀朝陽拍了拍老薑的肩膀，道：&ldo;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沒想到這兩條咱們全佔了。&rdo;老薑聽了他的話，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亮，難道說這位是真的為孩子們辦事來了？可不是嗎？一般的官員哪個能冒著生命危險跑上幾十公里山路去跟他接學生呢？光這份心，就不容錯待了！想通了這一點，老薑的熱情又上升了幾分，不論如何，羊柵欄鄉的孩子們總算是看到希望了！天色將晚，老薑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戰友和地委第一副書記。這個宴席，有點寒酸，蒸紅棗，炒花生，兩個涼拌菜，兩個外面餐館裡打包的葷菜，主食是薩比爾到小廚房裡弄出來的拉條子。羊柵欄鄉財政緊張，書記手裡也沒有餘錢，菜色雖然寒酸了點，但是分量足，足夠四個人吃了。賀朝陽車上別的沒有，好煙好酒還是常備的，內供的茅臺搬出來，老薑眼睛都直了，茅臺他只在服役時在大慶功宴上喝過，每個人也不過能喝那麼一小口，看到唐小禮一下子搬了半箱下來，老薑嚇到了，&ldo;喝不了這麼多。&rdo;&ldo;剩下的都是你的。&rdo;賀朝陽開啟一瓶酒給老薑滿上，&ldo;姜書記，我敬你。&rdo;&ldo;您這是怎麼說的？&rdo;老薑再淡定也有些坐不住了，按理應該是他給賀書記敬酒才對吧？&ldo;我聽小禮說過了，當初轉業時你能分到個縣城好單位的，是你自己要求到基層來，這都幾年了，鄉里條件再艱苦你也沒想要走，為了孩子們能按時上學，你每年堅持進山接送學生，這次陪著你走了這一遭，別的我就不說了，你這樣的幹部我服氣！&rdo;賀朝陽高高地舉起酒杯，與老薑的酒杯碰出一聲脆響，仰頭幹了。&ldo;姜哥！幹！&rdo;唐小禮豪氣干雲地幹了。老薑的眼角有些溼潤，他一仰脖乾了杯中酒，顫聲道：&ldo;賀書記，小禮兄弟，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當不得你們這樣。&rdo;賀朝陽不說話，只是親自給老薑續上酒。老薑抹了把臉，道：&ldo;其實誰沒個想頭呢，我一開始到這裡來也不是不後悔的，可是既然來了，總要幹出個樣子來，後悔有個屁用！&rdo;鄉黨委書記爆粗口了，其餘三人都沉默的聽著。&ldo;羊柵欄是窮，可是這裡的人好，幹部們也齊心，可是再齊心，咱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讓鄉親們變得富裕起來，每次看到娃們攀山涉水出來上學我心裡也挺難受的，如果鄉里再富裕些，這些修了半截的路就能繼續修下去，我，我……無能啊！&rdo;老薑憋著氣悶了一杯酒，薩比爾沉默地給他滿上，安慰道：&ldo;書記，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咱們的日子比前兩年強多了。&rdo;&ldo;還不夠啊，還不夠啊……&rdo;&ldo;老薑，這個事是個全域性問題，你想把鄉里的經濟搞上去，這我能理解，可是天南的實際情況在這裡擺著，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rdo;賀朝陽理解老薑的心情，事實上他在天南走了一圈對整個地區有了大致的瞭解之後，也是恨不得能讓天南一夜之間換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