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1 頁)

老歌特有的配樂奏起，在寬敞包廂中迴響，前奏輕快而溫柔，單戎也開口唱了起來。這是一首粵語歌，節奏雖快，配樂音調卻略顯低沉。文卻思聽不懂歌詞，也沒開口，只聽著單戎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出來。單戎尚且只有十六歲，聲音仍有著少年的清亮，混雜著些許即將成熟的磁性。聽慣了這人或脅迫、或撒嬌的聲音，頭一次聽他態度接近於&ldo;認真&rdo;地唱歌，文卻思也不知不覺中放下了筆。他的聲音與這歌其實並不相容，一者是直率的深情，另一者則帶著難以磨去的隨性，卻又因為稍帶了些許難得的認真，便艱難地成了曲。旋律若急若緩，音浪輕輕擊打耳膜，帶動著人的心與情緒。單戎就這樣唱了半首歌，其他人沒敢鬧他，文卻思也始終皺著眉，靜靜地聽他唱。然而到了半途時，他又忽然停了口。他把話筒拋給陳聰，在那群傢伙的追問下又一次不耐煩地擺脫了，要他們自己接著玩去。他回到自己一個人的沙發上，這時才笑眯眯地說：&ldo;學長，我唱得怎樣?&rdo;文卻思沉默了幾秒，道：&ldo;你又沒唱完。&rdo;&ldo;太長了嘛，後面也就是又重複一遍，唱一半就可以結束了，&rdo;單戎理所應當地說，&ldo;而且我想早點聽到學長的誇獎。&rdo;文卻思只道：&ldo;幼稚。&rdo;他顯得很冷漠，&ldo;明天就考試了，你真是半點沒個學生樣。&rdo;單戎問：&ldo;學長是在反向鼓勵我學習嗎?&rdo;&ldo;……不要自作多情，&rdo;文卻思閉了閉眼，&ldo;你不想學習，不代表我也不想。&rdo;單戎不緊不慢地說：&ldo;學長還沒誇我唱的歌呢。&rdo;文卻思凝視著紙上空白的部分，漠然道：&ldo;我不會粵語，聽不懂。&rdo;&ldo;學長真令人傷心呢。&rdo;&ldo;沒有別的事我掛了。&rdo;文卻思道。他聽著單戎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高興了還是單純想表示自己鬧個彆扭，頓了頓，鬼使神差，又開口道：&ldo;歌名叫什麼?&rdo;單戎嘴角勾起，答道：&ldo;摘星的晚上。&rdo;他的手在星空一般灑著銀光點點的玻璃桌上劃了劃，拿起自己的果汁，這才有了點滿意的感覺，高高興興說，&ldo;學長記得去看看歌詞哦，祝學長考試順利。&rdo;文卻思掛了電話，放下手機。他猶豫片刻，又將手機斷了網，也沒去搜那首歌，只是重新寫起了題目。注：《摘星的晚上》歌詞節選&ldo;願摘下千束星光 將夢兒懸在你窗 溫暖這最美的晚上願藉著一室花香 將未來甜蜜構想 將愛情鋪滿如詩的晚上&rdo;歌詞我就不搬全了，有興趣可以自己搜來聽聽，這段是單戎一時興起想唱給學長的xd與他本人性格並不符，與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符合，然而突然之間就是有了唱這個的興趣……唱到一半單戎自己也難得覺得有點彆扭，就扔話筒不唱了。文卻思一如既往地考了全年段第一，因為卷子較難，比上一次的總成績略跌了幾分，但仍是甩開第二名一大截。一直懸在心裡的重物總算落下來‐‐至少他沒有被單戎影響太多。單戎打著為他慶祝的旗號，在出成績後就大搖大擺地來他班裡找他，約他陪自己去附近新開的一家店吃甜品。班裡同學都沉浸在出分的悲傷或慶幸中，整個教室鬧成一團，也便沒有多少人注意他這邊。文卻思不喜歡單戎在這多停留，急匆匆地收拾書包，道：&ldo;等我一下。&rdo;他坐的位置在後排，離公用飲水機很近，苗又寧從他座位邊路過去打水。他沒注意，單戎倒是微微偏了個頭，和苗又寧對上眼神了，今天有點兒閒情逸致，就順口打招呼道：&ldo;學姐好久不見。&rdo;苗又寧也道：&ldo;好久不見。&rdo;她臉色不太好，可能是考砸了。單戎並不關心這麼多，正好文卻思收拾完了，便兩個人一起離開。今天天氣不太好，濃濃烏雲佈滿天空，積了厚厚的好幾層，太陽光難以穿透雲層灑下。他們剛邁出教學樓，沒兩步，就忽然地下起雨來。單戎兩手空空，身上除了手機和錢什麼也沒帶。文卻思撐起雨傘，他不請自來地鑽過來，攬著文卻思的脖子一起躲在傘下，問：&ldo;學長不介意和我一起吧?&rdo;文卻思實際更想把他推出去讓雨淋，但也沒動彈，就這麼默許了。他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高的，單戎年紀小，卻比他還要高上一些，這樣環著他的肩走竟也沒有什麼彆扭的。不僅如此，單戎似乎還找到了正大光明能與他親近的理由，在他耳邊喋喋不休：&ldo;學長考得很好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