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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姿勢的改變提醒了對方,不由分說,黎庭的臂膀一壓,相當霸道專制地把向陽重新攬了回來。不僅還原了,還再次加固。好熱。快燒起來了。明明空調還在吹著冷風,怎麼一點都沒有吹到這兒來?向陽吞吞口水,拍拍自己的臉。他起床大業遭受重大阻礙,必須想辦法克服。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搖了搖黎庭,道:“我要,起床了。”黎庭沒有反應,他就多用一點力氣,好不容易,對方眼睛才掀開一條縫。向陽趁熱打鐵,說:“放開我,讓我,起床。”床上多躺一刻都是誘惑,他經不起誘惑的。但他忘了,黎庭是個起床氣嚴重的人,睡眠於他而言不僅是誘惑更是必需品。黎庭是一個能為了早讀睡覺而和他絕交的人。這遠不是他平時的早,被無端吵醒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他重新被黎庭一把按回來,兇裡凶氣地警告:“不起!”或許是混淆了向陽起床和自己起床的概念,他簡單粗暴地堅持了睡眠。向陽被他那一聲吼得耳膜發麻,膽子小,愣是縮著,就不敢再動了。他看著黎庭的臉,原本的平和睡顏被暴躁不悅取代。他被黎庭抱著就不再是單純的小孩和抱枕,而是猛獸和玩具。本來也沒有這麼大的小孩……是他的錯覺!向陽愁眉苦臉,好一會兒,等到黎庭的眉頭放鬆,他猛地坐起來,不等黎庭再把自己拉回,直接手腳並用爬到床邊跳下去。黎庭睡熟了,手裡缺了東西也沒有太大影響,只是閉著眼睛摸了摸。向陽鬆了一口氣,抓緊時間洗漱,以及用黎庭的廚房做早餐。他家的廚房燈光很壞,就是個比燈泡強一點的亮度,而黎庭家的廚房窗戶朝南,早晨灰濛濛的,太陽漸起一分,不用開燈,廚房裡也就亮上一分。給黎庭做飯也比給向乾做飯讓人有動力得多。向陽熟練地烤麵包,熱鍋,煎蛋,忙碌於鍋灶之間,卻沒有半點以往每天早上的應付意思。他喜歡黎庭家遠超過自己家,如果可以的話還挺想天天來的,包攬比原本多上一倍的家務也沒事。不過其實很奇怪。之前一直都沒怎麼在意,在這兒過了一夜後,有了早晨靜謐的獨處時間,向陽便留意起了原本沒在意的東西。這麼大的房子,為什麼會只有黎庭一個人住?他的父母呢?像向乾是根本不想要家,還恨不得把他趕出去。但黎庭看起來生活優渥,父母應該對他不錯的啊……但這樣的想法就一閃而過。各人有各人的情況,他瞎問太多的話會顯得很八婆。早餐做好,向陽估摸著時間進房間重新看黎庭,還先吞吞口水,準備硬碰硬喊他起床。黎庭這是個不嚴格的回籠覺,睡得很沉,但同時,原本已經舒展的眉頭也重新皺了起來。向陽的手撐在枕頭上,小心翼翼戳一戳,然後搖一搖他。這不會是做噩夢了吧?怎麼起床就不積極,做噩夢反而爭分奪秒的……向陽喊他:“別睡了!”與此同時,黎庭定的鬧鐘狂叫出聲。向陽嚇了一跳,手險些沒撐住,而黎庭瞬間驚醒,直愣愣從床上坐起來,仿如半座小山拔地而起。他臉色難看,大口喘氣。向陽又嚇一跳,問:“沒,沒事吧?怎麼了?”黎庭瞥一眼向陽,一言不發。和剛才怎麼叫都不起床不一樣,他直接下床,大步邁進衛生間。向陽給他看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得罪他了,這起床氣好大好可怕,幸好自己沒這毛病,要不然對著人發脾氣早就被打了!他忐忐忑忑跟過去,靠在衛生間門口,思考是否該說些話來勸說黎庭。沒想出結果,很快的,他聽到衛生間內傳來乾嘔的聲音。並不大,極力剋制著。黎庭手按著洗手檯,雙眼緊閉,另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他其實沒什麼好吐的,嘔了幾聲就算完,只不過還需要站上好一會兒,才能緩得過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甚至昨晚也可以說睡得很好。但那個安心的來源從他懷中扎出去時,他明明只是失去了一個環抱物,卻像失去壁壘一樣,惡意的夢鑽入他腦中,他只得厭惡地接受。……向陽真可怕。只不過抱著睡了一個晚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副作用。 噩夢的後遺症太強,黎庭比以往還要低氣壓。向陽有生以來做得最認真的一次早餐,他吃了幾口就放棄了,牛奶也沒喝下半杯,不耐煩地揉著眉心,想再回去睡一覺。向陽見他臉色實在不好,忍不住嘀咕:“這夢是,多,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