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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華就這樣被縱容得和炕合二為一了。農家的炕做得很實用，在炕上擺個小桌子，看書吃飯都能在炕上解決。柯祺裹著大棉衣從外頭走進來。他剛剛去逗阿黃汪了。謝瑾華被狗叫聲弄得心思不定，根本沒看下去幾頁書，見柯祺回來了，索性就把書本放在了一邊，問：&ldo;外頭的風很大吧？雪是不是還在下？&rdo;&ldo;已經停了。劉亞跑出去找同伴們一起玩雪了。&rdo;柯祺說。謝瑾華猶豫了一下，說：&ldo;狗會不會凍著？要不把它牽到屋子裡來吧。&rdo;柯祺詫異地看了謝瑾華一眼：&ldo;你不是不喜歡它嗎？讓你和狗狗待一屋，你不難受？&rdo;&ldo;你係根繩子，它碰不到我就好了。外頭這麼冷。&rdo;謝瑾華確實是怕狗的，但怕歸怕，他也沒法心安理得看著狗狗挨凍。想他的阿黃喵，自入冬以來，就賴在暖閣之中了，整日趴在毯子上守著爐子。柯祺走到炕邊，趁著謝瑾華沒反應過來，揪了揪他的鼻子，說：&ldo;你怎麼就這麼乖呢？你放心吧，舅母在放雜物的那間屋子裡給阿黃做了個窩。它現在放風呢，等它覺得冷了，自然會回它的窩裡去。&rdo;謝瑾華鬆了一口氣，揮開柯祺的手，說：&ldo;我是你哥哥，你這是在以下犯上。&rdo;柯祺以下犯上的次數多了，真的不差這麼一回。&ldo;哎，劉家的，在忙呢？問你家借一勺細糖。&rdo;外頭有人在說話。聽聲音應該是村裡某家的婦人，年齡在三四十左右，嗓門非常洪亮。她站在大門口說話，謝瑾華和柯祺在裡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了。冬日裡都一天吃兩頓，這個點正好是做下午那頓飯的時間點，家家戶戶的房頂上都飄著炊煙。劉金氏從廚房裡出來，抱著糖罐，讓那婦人舀了一勺。那婦人借到了糖卻還沒有走，依然大著嗓門說：&ldo;你家的外甥媳婦呢？怎麼好叫你做長輩的獨自在廚房裡忙活？哎，我和你說啊，你就得硬氣點。小年輕縱不得。外甥媳婦、兒媳婦都是一樣的，現在不調教，日後非爬到你頭上拉屎撒尿不可！這懶媳婦要是我家的，我早脫了腳上的鞋子抽過去了。&rdo;這話說得很粗鄙，謝瑾華以前從未聽人說過這樣的話，他的臉都紅了，不知道是不是氣的。劉金氏壓低聲音說了什麼，然後就想要把那人推出院子。那人恨鐵不成鋼地說：&ldo;你就是個包子，也怪不得遭狗惦記！當初是誰給你們家做的親事，你外甥那麼有出息，硬生生被個懶媳婦帶累了！&rdo;柯祺湊到謝瑾華面前，開著玩笑說：&ldo;嗯？你還敢說你是我哥哥？你明明是我的懶媳婦。&rdo;&ldo;那你快找個勤快的媳婦去！&rdo;謝瑾華推著柯祺說。柯祺嘿嘿一笑，道：&ldo;就要懶媳婦！這懶媳婦千金不換！&rdo;他想著以前叫了謝瑾華這個中二少年那麼多聲&ldo;哥哥&rdo;，現在總要連本帶利地收回來，於是玩笑的尺度升級，道：&ldo;懶媳婦，叫聲相公來聽聽！&rdo;謝瑾華故意把眼睛瞪圓了，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柯祺越發來勁了，說：&ldo;來嘛，快叫一聲！夫為妻綱，你若是不聽相公的話，就是以下犯上了！&rdo;謝瑾華當然不願意叫，他這邊一躲，柯祺馬上就重新湊過來。謝瑾華待在炕上，躲來躲去都在四四方方的這方天地中，因此主動權始終都在柯祺的手上。謝瑾華推了推柯祺，這回怎麼都推不動了。謝瑾華玩笑似的想叫柯祺&ldo;滾&rdo;一邊去，然而又覺得有點說不出口，再加上他在炕上躲了好了一會兒，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現在卻被柯祺壓著半躺在被子裡，這一聲要說不說的&ldo;滾&rdo;說出口時竟然有些破音。柯祺就聽見謝瑾華說了一聲：&ldo;呱。&rdo;萌……化了。謝瑾華驚呆了， 整個人傻在那裡。等他反應過來，他鑽進被子， 背對著柯祺，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他把自己裹得很好， 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露出來， 就這樣自欺欺人地裝作了自己並不存在。柯祺忍笑拉扯著被子。扯不動。謝瑾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在抗爭。柯祺擔心謝瑾華把他自己悶壞了， 就隔著被子拍了拍大約是謝瑾華肩膀的地方， 像哄小孩子一樣地說：&ldo;好了好了，快出來吧，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真的！你是哥哥，好哥哥快別鬧了， 出來吧。&rdo;謝瑾華依然死死地抓著被子。不管柯祺說什麼，他都毫無反應。柯祺哄了好一陣， 見謝瑾華始終不為所動， 心裡終於有些著急了。在柯祺的認知中，謝瑾華不是那種不能開玩笑的人，再加上他們確實走得越來越近了，所以柯祺才會追著謝瑾華叫&ldo;懶媳婦&rd